斥候咽下最后一口气前,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嘴角溢出的黑血在青砖上蜿蜒成诡异的纹路。\"西凉残部...慕容灼...\"他瞳孔涣散的瞬间,又挣扎着吐出骇人消息,\"上万兵马,紫瞳...癫狂...\"话音未落,便重重瘫倒在地,指尖还死死攥着半块染血的布条。
秦沐歌蹲下身,指尖轻抚那块从斥候怀中取出的紫色晶体。寒芒从晶体表面渗出,宛如冬日冰层下的幽火,触手生寒。
\"紫瞳士兵...\"她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远处宫墙的剪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压抑,\"莫非墨先生死前将邪术传给了慕容灼?\" 议事殿内,青铜烛台上的火苗被穿堂风撩得左右摇曳,将众臣的影子投射在西域全图上,恍若群魔乱舞。
九嶷山往西六百里,玉门关的标记被朱笔重重圈起,老将郭崇韬的名字旁还标注着上月\"小股骚扰,不足为患\"的奏报。 \"若真如斥侯所言有上万兵马...\"兵部尚书的胡须随着话音微微颤抖,手中的狼毫在羊皮纸上晕开墨点,\"玉门关怕是独木难支。\"殿内气氛凝重如铅,唯有更漏声滴答作响。
萧璟上前一步,铠甲碰撞声清脆如裂冰:\"臣愿即刻西征,剿灭余孽!\"他身姿挺拔如松,腰间佩剑的穗子却在穿堂风中不安地晃动。 \"且慢。\"秦沐歌轻扯丈夫衣袖,将晶体置于琉璃灯下。柔和的光晕穿透晶体,一个微小的人形轮廓逐渐清晰——弯弯的眉骨,鹰钩般的鼻梁,眉眼间与墨先生竟有七分相似。
当烛光角度稍作偏移,那黑影的手指仿佛微微蜷曲,似要冲破桎梏。
\"妖物!\"老丞相踉跄后退,袍角扫翻了案上的青铜香炉,香灰如尘雾般扬起,\"当以烈火焚之!\"
秦沐歌却取出特制的铅盒,盒内衬着浸过朱砂的绸缎。\"此物诡谲,却也可能是追查昆仑余孽的关键。\"她将晶体轻轻放入盒中,扣上盒盖的瞬间,符文在右臂泛起刺痛,\"请陛下准臣妾与太医院共同查验。\"
皇帝摩挲着龙椅扶手,沉吟良久:\"萧爱卿率三万精兵西征,王妃留守太医院。另派八百加急传旨郭崇韬,严查过往商旅。\"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当夜,将军府内灯火通明。萧璟的玄甲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亲兵们正在院中清点箭矢,金属碰撞声与马匹的嘶鸣交织。
秦沐歌坐在妆奁前,将特制解毒丹一颗颗缝入丈夫的内衫夹层,银针在指尖穿梭,每一针都带着无尽牵挂。\"此去务必当心。\"她望着铜镜中丈夫的倒影,\"西凉人既得晶体,恐有毒计。\"
萧璟从身后环抱住她,下巴轻蹭着她的发顶:\"你与孩子们才更令我担忧。墨先生虽死,京城未必干净。\"
话音未落,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小世子抱着个木匣跌跌撞撞跑来,发间还沾着几片草叶。 \"爹爹带上这个!\"孩子仰着通红的小脸,将木匣塞到萧璟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