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突然从父亲怀中挣出,跑到秦沐歌身边:\"娘亲,我也能帮忙!我可以识得解矿毒的石韦!\"孩子的小手在药箱里翻找,掏出几株晒干的草药,\"还有这个,紫苏叶可以...\"
秦沐歌蹲下身子,将儿子搂入怀中:\"我们明明最厉害了。\"她在孩子额头轻轻一吻,转头看向萧璟,\"就像我们一家人,一定能守护好潼关。\" 雪越下越大,粥棚内的炭火渐渐微弱。
萧璟握紧妻儿的手,感受着掌心的温度。远处,饮马河谷方向传来沉闷的爆破声,那是吐谷浑在加速开矿。
潼关帅帐内,牛油烛芯不时爆出噼啪声响,橘黄的光晕在牛皮帐幕上摇晃,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秦沐歌伏在案前,素色裙摆垂落在满地竹简间,手中狼毫蘸着青黑的药汁,正将解剖结果细致绘制成图谱。一旁的陶碗里,浸泡着从尸体中取出的脏器,散发着刺鼻的腥臭味,混着帐内燃烧的艾草香,形成令人作呕的气味。
“毒素集中在肝肺,但最奇怪的是...”她的笔尖顿在羊皮纸上,指着心脏位置的蓝点,“这里沉积着未消化的矿石微粒。正常情况下,肠胃根本无法分解赤铁矿,这些微粒却穿透了消化道屏障。”
谢长亭摘下头盔,额角还沾着未干的血渍,闻言难以置信地皱眉:“矿工直接食用矿石?这不是自寻死路?”他铁甲下的拳头不自觉握紧,发出金属碰撞的轻响。 萧璟负手而立,玄甲上的龙纹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他凝视着图谱,剑眉紧紧蹙起:“恐怕是当成盐巴了。”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斥候报吐谷浑在矿场克扣盐粮,那些奴隶被折磨得神志不清,很可能误把矿石当作咸味来源。”他想起饮马河谷传来的矿镐敲击声,想起粥棚里混着矿渣的糙米,胸中涌起一阵怒意。
帐外突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声,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亲卫抱着个浑身是血的男孩冲进来,孩子破旧的粗布衣裤沾满泥浆和血污,微弱的呻吟声在寂静的帐内格外清晰:“将军!我们在城墙根发现这孩子,他嘴里一直念叨着‘矿洞...有毒’!”
“小豆子!”明明从矮榻上跳下来,粗布棉袄的衣角扫翻了案边的药罐。他扑到亲卫身边,看着昔日一起玩耍的小伙伴,眼眶瞬间红了:“他是城西流民村的,昨天还帮我摘过车前草...”孩子颤抖着伸手,轻轻擦去小豆子脸上的血污。
萧璟快步上前,蹲下身查看孩子的伤势。小豆子的右腿有一道深深的刀伤,血肉外翻,显然是利刃所伤。更令人心惊的是,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下,隐隐可见紫色的脉络在蠕动——正是感染了赤铁矿混合毒的症状。
秦沐歌迅速取出银针,在火上炙烤后刺入孩子的穴位:“先护住心脉!璟哥,取三碗童子尿,加三钱地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