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瑶推开门时,叶蓁正将长命锁的残片浸入药汤。锁芯遇热裂开,露出半张泛黄的婚书——慕家主母与镇妖司首座的名讳并列其上,朱砂印泥已褪成暗褐。
“阿声的血脉,原是一场笑话。”慕瑶的剑穗扫过案几,穗上玉珠映出她眼底寒芒,“父亲为掩盖私生子丑闻,将我与胞弟调换,又让慕容氏顶了主母之位……”
窗外骤雨倾盆,凌妙妙蹲在檐下煎药,药吊子咕嘟声盖不住屋内死寂。她腕间金纹突然灼痛,低头见药渣中浮出几枚带血的鳞片——是慕声昨夜斩杀蛇妖时脱落的妖甲。
叶蓁在慕家废院拾到一罐腌渍青梅时,封泥已生出霉斑。慕声懒倚枯树,指尖温柔地挑开她鬓角碎发:“表妹可知,这是我娘生前最后一坛青梅?”
坛底沉着枚银铃铛,铃舌刻着“瑶”字。慕瑶幼时总爱将铃铛系在慕容儿腕上,直到发现父亲将真正的长命锁藏进暗格。
“叮——”
凌妙妙失手打翻药罐,滚烫的汤药泼在慕声脚边。他漫不经心碾碎溅到衣摆的青梅核,汁液染得袍角猩红似血:“妙妙慌什么?怕这铃铛是你的?”
柳拂衣的剑锋挑开凌妙妙袖口,腕间金纹正与铃铛纹路重叠:“十年前被送进慕家的,不止慕容氏。”
雨丝忽凝成冰,慕瑶的剑架在凌妙妙颈侧:“端阳帝姬的探子,藏得够深。”
地窖油灯将几人影子投在残卷上,扭曲如魍魉。叶蓁蘸着药汁勾画血莲阵,慕声的妖血滴入阵眼时,残卷腾起青焰。火光中浮出慕容儿分娩当夜的场景——
产婆将双生子中较弱的女婴塞进端阳帝姬的襁褓,真正的慕家千金被抹去妖纹,成了凌家庶女。而慕瑶的“胞弟”,不过是药师用妖丹捏造的傀儡。
“所以阿姐的剑穗……”慕声捏碎玉珠,镇妖司首座的徽记赫然嵌在珠心,“从一开始就是监视慕家的眼。”
柳拂衣的剑穗应声断裂,师父临终前的话在耳畔炸响:“护好那孩子,她才是破局关键……”
皇陵血莲盛放那夜,叶蓁将长命锁按进心口。慕容儿的残魂自妖丹中苏醒,指尖抚过慕声与凌妙妙眉心血痣:“我儿,这局棋该收官了。”
慕瑶的剑贯穿凌妙妙胸口,却在血溅出的瞬间僵住——凌妙妙心口浮出与慕声同源的妖纹,而叶蓁的长命锁正嵌进炼妖鼎缺口。
“阿姐,我的剑穗好看吗?”慕声笑着扯断慕瑶发带,带倒刺的银丝割破她手腕,“就像你亲手系在娘亲棺椁上的缚妖索。”
柳拂衣的镇魂剑劈开血莲时,叶蓁在剧痛中看清真相——原来,凌妙妙腕间的金纹并非诅咒,而是慕容儿留给幼女的护命符,真正的双生子,从来都是慕声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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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火煎药时的鳞片浮现、雨夜拾铃时的话语机锋、地窖焚卷时的幻象重现,一步步的撬动了命运的齿轮…一切的一切…在慕声碾碎青梅核的猩红衣摆、叶蓁吞咽血沫时的苦涩回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