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菲柔轻颤着唇边,低声道:“此地凶险异常,我等还是尽快寻到出路为好。只是,这岛屿如此广大,线索又在何方?”她心中暗道:“只盼能全身而退,其他不敢奢求。”
李霄见状,心中将林军崇与冉灿灿暗作比较,冉灿灿沉稳内敛,林军崇则略显急躁,但此刻的提议倒也不失为一个方向。
夜幕下的凶瘟仙岛,更显狰狞可怖。前方黑影幢幢,似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伺。带头探路的林军崇,额前稀疏的几根头发被冷汗浸湿。
李霄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暗自思忖:“这岛上定有某种规律,或是某种指引,只是我们尚未发现。”他不由得对众人的迟钝有些不满,低声呵斥道:“都仔细些!”
黑暗中,仿佛有无数怨魂在低语,引诱着众人走向未知的深渊。每个人心中都勾勒出自己最恐惧的画面。
冉灿灿依旧面色平静。
竹菲柔心中却在盘算:“若真有血咒,定有破解之法,或是避祸之途。”她凝神倾听,试图从风声中分辨出其他异常的声源。
林军崇又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向前抛去。
郦芷幽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狂喜,她竟也学着林军崇的模样,捡起石子四下乱掷,口中还念念有词,仿佛在进行某种古怪的仪式,完全不似平日的她。
冉灿灿见郦芷幽举止反常,眉头微皱,心中五味杂陈,却也松了口气,至少此刻她不再是那般愤怒暴躁的模样。
李霄尝了尝唇边的空气,似乎除了腥甜,还有一丝极淡的铁锈味,他心中顾虑更甚:“莫非此地真有什么活物不成?”
郦芷幽的行动仍在继续。
李霄暗道一声“不好”,这般各自为政,只会更快陷入险境,他必须改变策略,将众人重新凝聚起来。
廖然惠见郦芷幽状若疯魔,惊惶失措,嘴唇轻启,似要呼喊。
众人见此情景,无不心惊胆战,涕泪涟涟地望着郦芷幽,生怕她触怒了岛上的什么禁忌。
林军崇与先前的郦芷幽相比,此刻倒显得冷静许多,口中仿佛尝到了苦涩。
李霄脸上泛起一阵通红,急忙辩解道:“郦姑娘许是发现了什么,我等莫要惊扰,静观其变。”
廖然惠内心却出奇地平静下来,她心中冷笑:“这便是所谓的同伴么?大难临头各自飞罢了。”她对李霄的辩解充满了嫌恶,低声道:“静观其变?等死么?”
林军崇只觉周身忽冷忽热,仿佛已能感受到郦芷幽此刻的癫狂与绝望,一股强烈的逃离欲望涌上心头,催促他尽快离开此地。
郦芷幽的动作突然停滞,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仿佛忘记了自己为何要这么做,先前的狂喜与此刻的困惑形成了强烈的内在矛盾。
李霄见状,心中百感交集,暗自反省:“是我太过急躁,未能及时察觉她的异状。”他竟也学着林军崇先前的样子,捡起石子,轻轻抛向前方。
李霄抛出的石子滚落无声,他却似神游天外,身形微僵,目光没有焦点,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已剥离。
石子最终停歇之处,前方岔路左侧的黑暗中,骤然爆开一团幽绿的磷光,几道模糊的人影在光芒中一闪而过,动作迅捷诡异,瞬间便隐没不见,仿佛从未出现。
廖然惠却看得真切,她屏住呼吸,死死盯住人影消失的方向,心中巨浪翻腾:“那是缪义熹的磷火术!他们果然也在这凶瘟仙宗之内,而且看样子,他们似乎早就掌握了此地的某些秘密!”
李霄被那磷光惊醒,听及廖然惠的低呼,焦虑瞬间爬满脸庞,他努力在纷乱的记忆中搜寻与缪义熹等人相关的线索,试图判断对方的意图。
廖然惠转头看向李霄,见他神色凝重,两人目光相接,竟同时浮现一抹苦涩而无奈的笑意,这世道叵测,人心险恶,早已颠覆了他们曾经的认知。
林军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方才的惊惧中平复下来,心中暗道:“既已至此,唯有走一步看一步,总好过坐以待毙。”他踏出一步,动作虽缓,却透着一丝决绝。
郦芷幽望着那磷光消失处,心头五味杂陈,既有对缪义熹的愤恨,又有对自身处境的忧虑。
竹菲柔双手合十,口中默念了几句清心咒语,心中只盼:“此地鬼魅横行,愿诸佛庇佑我等平安离去。”远处似乎传来细微的碎石滚动声。
众人虽未言语,但眉宇间皆掠过一丝阴霾,显然都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彼此貌合神离,心思各异,都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路。
李霄反而放松下来,嘴角微扬,心中自语:“有意思,看来这趟浑水,比想象中还要深。既来之则安之,倒要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军崇定了定神,心中已然有了计较,暗道:“左路既有缪义熹的人,便说明那边或许有他们追寻之物,也可能更为凶险。”他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浊气,心中的慌乱稍减。
郦芷幽却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仿佛有什么不祥之物正在暗中窥伺,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与伤痛。
廖然惠眉头紧锁,她仔细观察着岔路口两边的环境,左边道路幽深,隐约有风声呼啸,右边则相对平缓,但草木更为枯败,透着一股死寂。
前方岔路口,左侧路径在磷光熄灭后更显幽暗,右侧路径则被淡淡的月光映照出几分轮廓,引导着众人的视线,也牵动着他们紧绷的神经。
郦芷幽胸中怒意翻腾,难以平息,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与缪义熹等人拼命。
廖然惠沉声道:“正是他们,错不了。”
郦芷幽银牙紧咬。
突然,竹菲柔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她与林军崇不知何时已紧紧相拥,竹菲柔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怕……”林军崇身体僵硬,动作显得颇为笨拙。
众人见状,心中皆是一阵愧疚与自责,一时间都静静地听着竹菲柔压抑的啜泣。
李霄目光微凝,心中暗道:“此刻慌乱无益,必须尽快做出决断。”
林军崇此刻心乱如麻,是生是死,皆在一念之间,他既怕左路的凶险,又担心右路是条绝路,一时间难以抉择,显得有些拖泥带水。
竹菲柔带着哭腔问道:“我们……我们该走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