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虚空中,岑雾的呼吸在冷寂中凝成白雾。她攥着残缺的星门密码碎片,金属边缘深深嵌入掌心,却比不过心口传来的钝痛——在时空乱流中,她与「懦弱」镜像失散了。十二道星门在远处散发着朦胧光晕,仿佛在嘲笑着她的狼狈。
“还在找那个废物?”「傲慢」镜像的声音裹挟着量子流从背后袭来,黑色雾气凝成锁链缠住她的脚踝,“她早就在时空裂缝里碎成记忆残渣了。”岑雾猛地转身,钢笔划出银芒斩断锁链,却在对方眼中捕捉到一丝不自然的闪烁。
赌局的规则突然在脑海中轰鸣:获取最后一块碎片,必须付出惨痛代价。而此刻,「傲慢」镜像反常的急躁,是否意味着「懦弱」镜像正是关键筹码?岑雾握紧钢笔,笔杆上母亲留下的刻痕硌着掌心,那是她从第一副本起就随身携带的护身符。
“你害怕了。”岑雾直视镜像猩红的瞳孔,“害怕她说出关于星门的更多秘密。”话音未落,赌场地面突然隆起,无数记忆碎片破土而出,拼凑成「懦弱」镜像蜷缩的身影。但那些碎片组成的虚影眼神空洞,嘴角挂着机械的微笑,显然又是陷阱。
“要不要赌赌看?”「傲慢」镜像抬手召出记忆牢笼,真正的「懦弱」镜像被囚禁其中,她脖颈的银色纹路黯淡无光,“用你最珍视的记忆交换,或者看着她彻底消散。”牢笼开始收缩,「懦弱」镜像的呜咽声混着金属挤压的吱呀声,刺得岑雾太阳穴突突直跳。
岑雾的目光落在钢笔上,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场景。当时她握着钢笔,母亲用最后的力气在笔杆刻下符号,鲜血渗入凹槽,宛如一道永不褪色的誓言。“我用这个交换。”她将钢笔抵在自己心口,“但你要保证,不再伤害她。”
「傲慢」镜像愣了一瞬,随即爆发出震天大笑:“用一件死物换活人?你比我想象的更蠢!”笑声未落,岑雾突然将钢笔刺入掌心,鲜血顺着星芒纹路流淌,在空中勾勒出诡异的契约符号。钢笔竟产生共鸣,笔尖绽放出温暖的光芒,照亮「懦弱」镜像惊恐的双眼。
“还记得这个吗?”岑雾忍痛将钢笔推向牢笼,“在手术同意书伪造现场,你偷偷用它刮下过墨水残留。”记忆闪回中,12岁的「懦弱」镜像曾在混乱中接过钢笔,那是两人第一次无声的信任联结。牢笼的金属开始发烫,「傲慢」镜像的脸色第一次出现裂痕。
「懦弱」镜像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钢笔的瞬间,牢笼轰然炸裂。但赌场规则立刻生效,岑雾的脑海中翻涌出无数记忆画面——与母亲的最后拥抱、手术台上的恐惧、每一个副本的生死时刻。一股无形的力量开始抽取她的记忆,而「傲慢」镜像趁机发动攻击,记忆利刃直取两人要害。
“抓住我的手!”岑雾将最后一块碎片塞给「懦弱」镜像,钢笔的光芒在危机中愈发耀眼。当「懦弱」镜像的手指与她交握,奇迹发生了:十二道星门同时震颤,密码碎片自动拼接成完整的星图。但星图中央,赫然浮现出一个巨大的空洞,等待着最后一块拼图。
“该付出代价了。”赌场的空间开始坍缩,「傲慢」镜像的声音充满恶意,“看看你愿意舍弃哪段记忆——是母亲的死,还是发现自己被改造成实验品的真相?”岑雾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抽取的剧痛几乎让她昏厥。而在星门光芒的边缘,她瞥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正在凝视着这一切,那人的轮廓与她手中的钢笔残影重叠,仿佛预示着更可怕的真相。
「懦弱」镜像突然将钢笔塞回她手中,冰凉的金属此刻带着体温:“用我的记忆...他们最想抹去的,是我们在手术台底下藏的东西...”话未说完,一道黑色光束穿透她的胸口,「傲慢」镜像的虚影在量子流中狞笑。岑雾接住倒下的身影,却在对方瞳孔里看到自己身后,另一个自己正举起钢笔,对准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