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她想吃东西,陆旭东就高兴。
从网兜里拿了个红彤彤的苹果,在衣服上擦了擦,就递到她的嘴边。
夏知禾抬手一挡,“脏。”
陆旭东:“那我去洗洗。”
“嗯。”
洗了回来,陆旭东用干净的手帕擦干净苹果上的水渍又递到夏知禾嘴边。
“媳妇,吃。”
夏知禾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脆甜的苹果,接过来,“我自己拿着吃吧,我好多了。”
“你和六哥要不要休息下,我这会儿精神了,可以看着东西。”
陆旭日:“不用,我这会儿也精神着呢,老七要是困了就先睡,待会我们再换,这一路上这么多人,弟妹一个人守着也不安全,守夜这些就交给我和老七轮换就行,你就怎么舒服怎么来。”
夏知禾闭上眼小憩,心里想,她倒是想怎么舒服怎么来,可惜没那个条件,这个环境,哪哪她都觉得不舒服,出门在外,才知道还是家里好。
老话说得好,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家里条件再差,也比火车上好多了,光是这一路上的气味,要不是有橘子皮,夏知禾真说不好,能不能坚持到羊城去。
晚上,窗外已经彻底黑了,陆陆续续的没买到坐票的乘客大多数都东倒西歪的躺在过道睡觉,突然隔壁车厢一声尖叫,“你干嘛呢!”
夏知禾一个激灵惊醒,两兄弟听见动静早已严阵以待。
陆旭东见她醒了,拍了拍她后背安抚:“没事,别怕,不是我们这边,我和六哥在呢,别怕。”
“我不怕。”
有他在,夏知禾倒也安心。
隔壁车厢的骚动,在乘警的到来下,渐渐平息,第二天一早,天微微亮,车厢里的人就开始躁动起来,纷纷讨论起昨晚的事情。
原来是有小偷,摸到了一个女同志的身上,被旁边的人看到了,还得多亏那位大声叫的男同志,不然,女同志可就遭殃了,大概是没想到居然有女同志敢一个人就出来坐火车,夏知禾突然就很好奇,半是撒娇半是威胁的,总算让陆旭东同意陪着她过去看看。
不是她八卦多管闲事,她只是觉得这样的人,就算不能成为朋友,但也可以认识认识,毕竟换做她,她一定没这么大的胆子一个人跑这么远的地方去。
这种感觉在看到女同志和他们一起下车后,更是强烈。
一天一夜的行程,三人屁股都坐麻了,夏知禾更是,脚都浮肿了起来。
到站后,火车上的工作人员,拿着自制大喇叭,不停喊:“羊城到站了,羊城到站了。”
“下车的乘客把东西都拿好,看好自己的包!”
他们跟着一群人,人挤人的下了车。
羊城火车站,往外望去,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刚出站,坐上车,陆旭日就惊叫一声,“啊!”
陆旭东(夏知禾):“怎么了?”
陆旭日:“我的口袋!”
夫妻俩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见衣服外兜处,一条长长的划痕就像刻在那一样。
陆旭日的手伸进去,都不用费劲,直接就顺着划痕露出来了。
陆旭东:“六哥,你没丢东西吧?”
陆旭日生气得很,“兜里还有我没吃完的半个馒头呢!”
白面馒头,这个年代哪怕是被人吃剩的,也是抢手的存在。
夏知禾摇摇头,只能庆幸,还好六哥听了她的建议,上火车前就把身上的钱全部贴身放着,否则,现在就不是丢半个馒头的事了。
天色已经不早了,火车站人流太过复杂,夏知禾连忙让师傅开车。
他们坐的是拉人的小三轮,羊城火车站一出来,站外到处都是三轮拉客。
车夫:“靓男,靓女,去边呀?”
陆旭东:“说的什么鸟语?”
车夫哈哈大笑,转用自认为标准的普通话:“帅哥美女,去哪呀?”
陆旭东操着一口麻溜的川普,“招待所。”
车夫:“招待所不好的啦,你们要住宿,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呀。”
三人对视后,夏知禾说:“带我们去离批发市场最近的招待所。”
车夫:“靓女,招待所不好住的啦。”
陆旭东神色一凛:“你走不走,不走我们就下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