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兰看着手上的这一摞票子和大团结,眼睛瞪圆了。
她活这么大,头一次见这么多钱堆一块。
村里忙活一年,到头手里有几十块钱都算不错。
徐天才出去这点工夫,就弄回来一笔让他们家过上几年没压力的钱。
“小徐,这钱也太多了……”
赵兰手有点颤,拿着票子脸都发红了,怎么都不肯接。
“我不能要你的……”
“拿着。”徐天语气直接不给商量,还把钱往她手里塞。
“说了,咱们是一家人,别分什么你的我的了。”
“再跟我囫囵,还说怪话,我可真急了。”
这话刚出口,徐天自己也觉得有些别扭。
赵兰更是瞬间脸红,手不知道该放哪,只敢偷偷看他一眼,心里跟揣个小鹿似的。
一句“一家人”,让她一时间错愕。
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自己也想不通。
屋里的气氛陡然有些说不出的味道。
周白芷一直在旁边,只咬着唇,低声不语,腹中有点酸,但什么都没说。
她清楚自己只是沾了大哥一点光,这已经够幸运了,没什么挑的。
徐天察觉到气氛不对,轻轻咳了一声转移注意力。
“那个,兰姐,我明天还得进山。”
“这次得往深处走,多半得在山里呆几天。”
“家里就全指着你了。”
赵兰忙点头答应。
“你就安心去,家里有我和小白呢。”
“你在山里可得当心安全,千万别托大。”
她声音低低的,有点担心也有些舍不得。
徐天应了声,没再废话,回屋开始收拾背囊。
他决定第二天直接上大黑瞎子沟。
血龙参的事得抓紧盯紧了。
再顺道打听打听附近有没有别的能捞的宝,或者准备藏祸根的也得搞明白。
晚上,三个人好好吃了顿饭。
气氛气不太对,多少有些微妙。
赵兰想开口几回,最还都是欲言又止,干脆一个劲儿夹菜给徐天。
周白芷只低头扫饭,安静了一路。
徐天也装作满不在乎,吃饭喝水照常都打起精神来。
饭后,他把小院子的水缸挑满,打好了几天用的劈柴,把手头能干的粗活都整完。
赵兰看他在院子里麻利地忙,有些感触,心头忽然变得复杂了许多。
徐天的样子,越来越让她觉得安稳,也越来越让她在意。
第二天天刚亮,徐天收拾行囊独自出发。
这回大黑瞎子沟路太险,让周白芷跟去不靠谱,留她跟赵兰在村里相互照顾更放心些。
和两人打过招呼,他扛着枪,背着东西,又进山了。
清晨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林里,斑斑点点。
山风夹着草木和泥的新鲜味道,吹在身上很舒服。
徐天深呼吸一口,觉得整个人都起劲了。
这大山,现在对他来说,不像以往只是躲生活的地方。
反而像个充满机会的庄园。
有力气、有脑子,还有野心。
这一次他打算在这林子里开辟出一份立足的家底。
按着上次孙老中医给的指路,他一路朝大黑瞎子沟里头走去。
山路走着走着变得更难了,林子里也闷焖得跟锅盖一样。
普通猎人走到这里,基本上就得打道回府了。
但徐天凭借着远超常人的体能,和那如同雷达般敏锐的感知力,走得并不算太艰难。
他能清晰地捕捉到远处野兽低沉的咆哮,能嗅到空气中某些毒虫散发出的特殊气味,能提前感知到隐藏在灌木丛后的危险气息。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就好像整座大山都在他的意念笼罩之下。
一路上,他也没闲着,顺手又猎了几只肥硕的野兔和野鸡,作为路上的口粮。
同时也留心观察着路边的各种植物。
那些寻常的草药他已经看不上眼了,专门寻找那些看起来有些年份、品相不凡的。
运气还真不错,又让他找到了几株成色相当好的老山参和肥大的黄精。
这些东西虽然比不上血龙参那么逆天,但拿到老鸹集或者县城药铺,也能换回一大笔钱。
就这么走走停停,当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
徐天估摸着,自己距离大黑瞎子沟最核心的区域已经不远了。
周围的空气变得明显潮湿起来,还夹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臊气味。
树木的形态也开始变得扭曲怪异,粗大的藤蔓像巨蟒一样缠绕着树干,几乎遮蔽了所有的天光。
地面上堆积着厚厚的腐烂落叶,踩上去软绵绵的,一不小心就可能陷进去,时不时还有色彩斑斓的毒蛇或者奇形怪状的毒虫快速爬过。
孙老中医说得一点没错,这地方确实透着一股子邪性。
徐天找了个相对干燥、背风的山洞,仔细检查了一下,确认里面没有野兽盘踞,才准备在这里过夜。
他熟练地生起一小堆篝火,把刚打到的野鸡收拾干净,架在火上烤。
诱人的肉香很快在寂静的山林里弥漫开来。
徐天撕下一条烤得金黄流油的鸡腿,慢慢啃着,但耳朵却始终警惕地捕捉着周围的任何一丝动静。
夜晚的深山,危险系数比白天要高得多。
各种猛兽都会出来活动觅食。
他把擦得锃亮的步枪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时刻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刚吃完一条鸡腿,正准备撕另一条的时候,他耳朵忽然微微动了一下。
他听到了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踩在厚厚的落叶上,几乎细不可闻。
而且,听声音,来的还不止一个。
是人?
这么晚了,谁会跑到这鸟不拉屎的深山老林里来?
猎户?不太像,猎户走路没这么鬼祟。
难道是……刘正林的同伙?或者上次老鸹集那伙人的漏网之鱼?
刘昆那种草包肯定不敢跟到这儿来,但刘正林常年在山里混,保不齐还认识些亡命徒。
徐天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放下手里的烤鸡,拿起步枪,身形一闪,悄无声息地隐入山洞口最黑暗的角落。
脚步声越来越近,小心翼翼地朝着山洞这边靠近。
借着摇曳的微弱火光,徐天看清了来人的轮廓。
一共三个,都穿着破烂的兽皮和粗布衣服,脸上胡子拉碴,带着常年风吹日晒留下的黝黑和粗糙,眼神透着一股子凶悍和贪婪。
三人手里都拿着家伙,两把锈迹斑斑的砍刀,还有一把磨得发亮的老式猎枪。
这打扮,不像是正经猎户,更像是山里占山为王的土匪,或者是躲避追捕的逃犯。
他们显然是被肉香味或者火光吸引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