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马仙洪炼制修身炉，可以将普通人‘炼’成异人，
这事遭到了哪都通的强势解决，
为何？
因为这样的东西，一旦被广泛使用，那就意味着动乱的开始。
人口红线是原因之一，
可一群普通人，骤然获得这样的力量，谁能保证他们都会安安稳稳的修炼？
只要其中有人作奸犯科，
那就是在批量制造‘赵归真’这样的歹人。
现在，上面也要人为制造异人了，
但却是从精锐的特种部队中选拔，这其中所付出的代价，可就太大了。
能加入那样的不对，
背景、人品、能力、忠诚……必然都是层层筛选的。
可普通人和异人的区别，仍然无法完全消弭，
在出结果之前，谁能保证就一定符合预期？
也正是如此，
让他们成为异人，就相当于是拿着自己的家底，来进行一场赌博。
“抱歉，赵董，我还是拒绝。”
张灵玉想了一下，仍是摇头。
赵方旭脸色丝毫不变，沉稳、冷静，既没有不满，也没有诧异。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赵方旭问道。
“因为我做不来这样的事情，我只会像宗门授徒那样，循序渐进，一点点的传授，一点点的照顾门下弟子。”
“但我想，这不是你们要的方式吧？”
“三年五载、甚至是十年、八年……恐怕是等不及的。”
“我觉得，唐门更适合做这样的工作。”
这番话，张灵玉是发自内心考虑的。
龙虎山的功法，势必不会轻易外传，这是立山之本。
但唐门不同，
他们法门众多，除了压箱底的那些不提，寻常的本事拿出来，或许也更切合这种‘部队’的性质。
潜伏、暗杀、下药、暗器、敛息……
唐门或许觉得普通，
但放在部队里，或许就是一个个的绝活！
“唐门已经同意了，”赵方旭点了点头，很是认可这个提议：“可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全部交给唐门，或许结果不如心意呢？”
“谁又能保证，道门的方式，就一定不如唐门？”
“灵玉真人，我们都敢赌……”
“难道你就真的不敢试一试吗？”
好一个激将法，
可惜，
张灵玉仍是摇头：“不是不敢，而是真的不会……我不想误人子弟，也不想借着他们去证明什么。”
“我就是我，我只是一个道士，仅此而已！”
“赵董，就到此为止吧，我想你也不会真的强迫我去做吧？”
“以后要是国外真有人敢搞事，我不介意出手，哪都通随时可以找我。”
“但是这种事，咱们只聊这一次就好……”
“希望以后，也不要再提这种话题了。”
张灵玉拱手抱拳，直接袒露了自己的想法，并不想再继续多聊什么。
赵方旭在屏幕上，仔细的盯着张灵玉，
明明是一个修为低微的老头，
但他的视线，却像是要穿透屏幕，刺穿张灵玉的脑子，钻进他的大脑里探究一番似得。
张灵玉也是不惧，同样直视赵方旭，两人目光碰撞，谁都不肯让步。
赵方旭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好，那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
刚才的紧张气氛，立即消弭不见。
“既然第一件事聊完了，那我们就聊第二件事吧。”赵方旭又开口说道。
张灵玉：“……”
“赵董，还有什么事？”
张灵玉有些无奈，哪都通的事，各个都麻烦。
上次唐门的事，他帮了忙，就麻烦的要死。
异人界高手也不少，
怎么赵方旭就盯上自己一个人了？
看来做人太出彩了也不好，
张灵玉决定这次回山后，要没有紧要的事情，短时间内还是别下山了。
好好清修一段，
跟世俗斩断联系，做好一个道士的本分。
“这第二件事，聊的不是现在，而是以后……”
“我们希望，你能总揽道门一应事物！”
赵方旭面带微笑，仿佛是在说着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张灵玉：“……？？”
他神色一怔，整个人都呆滞住了。
“赵董，我没听错吧，你确定没有找错人？”
“总揽道门一应事务，先不说这种事情意味着什么，就算要做，不应该是我师父吗？”
张灵玉回过神来， 看着赵方旭的眼神，古怪至极。
“老天师不合适，他年龄太大了，我现在跟你聊的不是当下，而是以后！”
“十年后、二十年后、三十年后……甚至是，五十年后的事！”
“总之，这件事会从你成为下一任天师后，才会有真正讨论的意义。”
赵方旭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
张灵玉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脑子都瞬间僵住了一下。
“可就算是这样，这件事还是太离谱了，我完全无法理解，上面这么计划的意图是什么。”
赵方旭仍是笑着，说道：“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无非就是文化方面的宣传与推广而已。”
“我们的文化，迟早是要走向世界的，宗教也是文化的一部分嘛。”
“佛门、道门，你说我们选哪个更好？”
赵方旭抬手，直接阻止了张灵玉说话。
“你先听我说完……”
“现在我们面对的形势，要比之前几千年，都要更加复杂，也更加严峻。”
“我们的文化一定要推广到全世界，如果只是在国内做文化抵抗，那迟早是死路一条。”
“所以，这不是胜、败的问题，而是文明的存续问题，是生与死的问题。”
“总揽道门一应事物，以前也不是没有人干过，”
“说白了，不就是‘国师’吗？”
“除了这个名头不能给你，其他该给的，全部都会给你的……”
“而你要做的事，就是扛着这面大旗，强势镇压一切国外异人，让他们畏惧你，听到你的名字，就瑟瑟发抖，”
“让我们的文化，能够顺利的、全方位的推广出去，”
“彻底渗透、扎根到别人的家里！”
不就是国师吗？
赵方旭的话，让张灵玉有种发懵的感觉，
没错，
历代当中，能做国师的人不止一个，但那些都是什么人？
哪一个不是在宗教圈里，能够名留青史，流传千古的大佬？
而且，
什么叫扛着这面大旗，镇压一切国外异人？
跟全世界的异人打擂台，并且还要强势镇压？
好，好，
你们真当我是张道陵了？
张灵玉就是再自信，甚至是自恋，也不敢这么高看自己。
“赵董，你的要求，让我有点接受不了，我恐怕没办法回应你的话。”
张灵玉脑子懵的，嗡嗡直响。
他现在只想离开会议室，然后去找师父，
好好问问他，这事你知道吗？
“哈哈……”
赵方旭大笑着，并没有任何不满。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事实上，在我听到这个计划的时候，反应跟你是一样的。”
“没关系，我说了，这不是眼下的事情，”
“一切都等你继承了天师之位，然后再慢慢规划，”
“我们还有……不，应该说，是你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去完成这件壮举。”
“至于我，甚至是老天师，”
“我们这一代人，恐怕都看不到这一天了。”
张灵玉沉默了，
如果让他现在去做这件事，他绝对转身就走，直接在龙虎山闭关到死！
天师之位？
我不要了，你们谁爱要谁要！
可要是几十年……
那自己能做到吗？以一人之力，横压全世界的异人，
或许，
真的可以试一试？
“赵董，第一件事是试探，这第二件事，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如果我刚才答应的话，是不是这第二件事，你根本就不会提了？”
张灵玉突然反应过来，
他看着赵方旭问道。
赵方旭一愣，继而点头：“确实，如果你刚才答应的话，那第二件事就跟你无关了。”
“我们会另寻其他合适的人选，但绝对不会再找你。”
“那我能反悔吗？我觉得去当个教官，好像也不是很麻烦……”张灵玉苦笑一下。
“晚了，你的天赋、性情，很适合做这件事，”
“我没看错人，上面也没看错人！”
赵方旭微笑，摇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