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宾厅内的檀香被骤然涌入的戾气搅散。
陈奇一脚踹开鎏金雕花门,牛仔衫领口歪斜,脖颈处的金链子随着粗重的呼吸晃荡。
他身后跟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最新情妇张秋娜。
女人十厘米的红色细高跟将地毯踩出深坑,香奈儿19包随意甩在肩头,活像只趾高气昂的火烈鸟。
“赵静雅!”
陈奇将一束蔫头耷脑的蓝玫瑰摔在茶台上,花瓣上的水珠溅湿了财务报表,
“老子送你花,是看得起你,以前老子泡妞都是直接上。”
“还有,老子送你的钻石项链呢?那可是三克拉粉钻镶的!”
赵静雅倏地站起,真丝衬衫下摆从包臀裙里挣出半截,蜜色腰线在暖光下绷出惊心动魄的弧度:
“陈总,我说过不需要,也不想和你有什么纠葛......”
她昨天一进公司,另外的一名董事长助理就跟她说过这个陈奇的恶劣行径。
教师出身的她,最讨厌这样的人。
“装什么清高!”
张秋娜扭着水蛇腰上前,镶钻美甲几乎戳到赵静雅鼻尖,“陈少看得上你是祖坟冒青烟,真当自己是天仙?”
她突然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若隐若现的玫瑰纹身,“在岭南,多少小明星排着队给陈少暖床呢!”
陆辰慢条斯理地啜了口茶,青瓷杯底与茶托相碰的脆响,在剑拔弩张的空气中格外刺耳。
“哪来的吠犬?”他指尖摩挲着杯沿冰裂纹,“保安都不拴好?”
陈奇这才注意到阴影中的青年。藏蓝西装勾勒出精悍腰身,腕间百达翡丽在袖口若隐若现。
最刺眼的是那张比他年轻十岁的俊脸——像把淬毒的匕首,精准扎在他最脆弱的自尊心上。
“你他妈谁啊?”陈奇抓起紫砂壶就要砸,“知不知道老子是......”
“天晟集团副总裁,分管法务。”
陆辰突然接话,玄气悄无声息地震碎壶中滚水。
蒸汽在他掌心凝成九瓣莲纹,“游手好闲,喜欢泡妞——本想过几天再清理你,哪知道你自己送上门来。”
陈奇脸色骤变,紫砂壶“当啷”砸碎在波斯地毯上。
张秋娜的香奈儿包滑落肩头,镶钻链条刮花了爱马仕丝巾。
总裁办特助关璐贴着墙根挪到陆辰身侧,薄荷绿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看着青年轮廓分明的侧脸,突然想起今早内网公示栏的新董事长证件照——
虽然像素模糊,但那睥睨众生的眼神如出一辙。
“陆、陆董......”关璐的耳麦突然发出电流杂音,她这才发现自己把对讲键按进了真丝衬衫纽扣缝里。
赵静雅猛地捂住红唇。两个月前陆辰在教室后排打瞌睡的模样,与此刻叠印成荒诞的蒙太奇。
她突然想起入职时刘副总谄媚的笑,想起周正尧亲自送来的董事长专用咖啡机。
也想起空荡荡的69层办公室里那幅未拆封的《千里江山图》——右下角题跋分明是“贺陆董履新”!
“陆董?陆辰?”赵静雅美眸圆睁。
“现在滚,还能体面点。”陆辰掏出手机,锁屏壁纸是苏月璃的睡颜。
玄气在通话键上凝成漩涡,周正尧的私人号码瞬间接通。
陈奇突然狂笑,金链子在肥厚的脖颈上勒出血痕:
“周正尧?那条看门狗敢动我?前董事长王天霸见了我爹都得跪着递烟!”
他猛地扯开棒球衫,露出腰间鳄鱼皮枪套,“信不信老子现在......”
“陆董!”电话那头传来文件翻飞的哗啦声,周正尧的嗓音像被砂纸打磨过,
“陈奇是岭南陈家家主陈北山的私生子,当年王天霸为打通岭南物流线,特意......”
“岭南陈家?又是陈家!”陆辰露出森冷笑意:“我管他什么陈家,开除他。”
他溢散的玄气震得水晶吊灯簌簌落灰,“现在,立刻。”
死寂如潮水漫过贵宾厅。
就在这时,走廊传来纷乱的脚步声,财务副总裁王元华探进半个脑袋,阿玛尼西装前襟还沾着寿司酱油——他刚在隔壁宴请银行行长。
“陈少!什么小事劳您生气......”
话还没说完,王元华的谄笑僵在脸上。
因为他看见了陆辰,那个煞神指间旋转着玄天令,青铜令牌上的九瓣莲纹,与那日南桥山庄交接产业时,血泊中闪烁的一模一样。
他那时亲眼看见陆辰虐杀手下不听话的堂主,眼睛都没眨一下。
“啪!”
王元华直接跪倒在地,额头将地毯磕出人形凹陷:“陆、陆董!我不知道您在这视察......”
陈奇终于意识到什么,冷汗顺着双层下巴滴在Gucci皮带扣上。
他突然抓住张秋娜往陆辰方向一推:“都是这贱人挑唆!陆董您听我解释......”
玄气如无形之手掐住他咽喉。
陆辰慢悠悠起身,藏蓝西装下肌肉偻张,每一步都像踩在关奇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听说你要带我的助理去开房?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赵静雅突然拽住他袖口。女人指尖冰凉,月牙白的指甲掐进他小臂,教师特有的栀子香混着颤抖的吐息:
“别......陈家真的不好惹......”
“岭南陈家?”陆辰突然轻笑,龙渊剑在识海发出嗜血的嗡鸣。
他俯视着瘫软在地的关奇,就像看一只沾满泥浆的蝼蚁:
“明天他们走私红油的船会沉在珠江口,陈北山到时应该会忙着捞儿子——字面意义上的。”
陈奇裤裆突然洇开深色水渍,玄气威压将他五脏六腑挤作一团。
他拼命扒拉着领口,金链子“咔嚓”断裂,露出锁骨下方扭曲的盘蛇衔尾纹身——与蛊神教的图腾别无二致。
“原来如此。”陆辰瞳仁泛起紫芒,通窍境神识瞬间穿透陈奇识海:
“陈家还真的勾结的蛊神教啊,有意思......”
“啊!!”
神识攻击之下,陈奇突然七窍流血,双手不受控地抓向眼珠。
玄气顺着脑袋顺流而下,将他经脉寸寸碾碎。
张秋娜尖叫着想要逃跑,却被关璐用爱马仕丝巾反绑在黄铜门把手上。
“陆董,保安部到了!”
人力副总刘敏踩着细高跟冲进来,十厘米红底鞋差点崴断脚踝。
她身后二十名特勤保安手持防暴盾,却集体僵在门口——王元华还跪在地上舔陆辰的牛津鞋。
“抬走。”陆辰随手弹了弹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
“通知陈北山,他儿子涉嫌勾结邪教,天晟集团正式向天枢局报案。”
赵静雅突然踉跄扶住茶台。岩茶早已凉透,青瓷碎片在她掌心割出血痕,却不及心头震撼的万分之一。
那个在作文本上画乌龟的顽劣学生,此刻正用纸巾轻轻擦拭她指尖鲜血,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
“陆辰你......”
“叫我董事长。”青年忽然勾起唇角,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渗血的掌心,“或者陆同学?”
落地窗外暮色四合,霓虹如带血的眼影漫过城市天际线。
关璐默默关上贵宾厅的鎏金门,将陈奇的哀嚎与张秋娜的咒骂锁在门外。
她看着监控屏幕上陆辰为赵静雅包扎伤口的侧影,突然在手机加密日志中键入:
【新任董事长疑似超凡武者,等级不低,危险系数: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