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背景下选亡国的人,哪是可用之才?
这一轮清洗,最恐慌的恐怕就是那些有望进入前三甲的学子。
亡国点头表示无奈。
先填补职位空缺,能用的留下,不能用的随时替换。
但范复粹等人绝不能放过。
“明日早朝,将范复粹等人带上。”亡国对曹正淳下令。
“是。”曹正淳弯腰退出乾清宫,去布置此事。
“父皇,还有一件事需要禀告。”
“说吧。”亡国抚摸着胡须说道。
“孙传庭并非陷害我的幕后主使,虽然目前没有直接证据,但很可能是范复粹所为。”
“我明白了,这件事你自行决定吧。”
朱慈烺点头离开乾清宫。
此刻,乾清宫内只剩下亡国一人。
朱慈烺加快脚步走向后宫。
周皇后已经得知了一些消息,正在担忧着他。他必须赶紧回去安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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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朱慈烺就起了身。
他忽然想要离开皇宫,没有特别的原因。
这几日在皇宫里,几乎每隔一天就有一次小型朝会。
每次朝会都得早早起来。
朱慈烺的习惯与大明人的不同,他更喜欢深夜活动。
大多数大明人天一黑就上床休息了,这是他们的生活方式。
即便是在京城这样的城市,按照现代的时间计算,他们晚上八点就结束了夜生活,九点到十点肯定入睡。
毕竟当时没有其他娱乐方式,只能如此。
然而,习惯了现代生活的朱慈烺却偏爱熬夜。
有时不小心熬过头了,第二天就会起不来。
但小型朝会还是要参加。
若非他的身体继承了项羽的体魄,恐怕早已撑不住了。
打着哈欠,任由曹彰帮他穿衣。
梳洗完毕后,照例来到乾清宫外。
可当朱慈烺走到乾清宫外时,忍不住挠了挠头。
居然还没开始,平时这时候门口应该站满了大臣。
小型朝会也是皇宫中最嘈杂的时候。
不过今天,这里异常安静,人数少得出奇。
看见周延儒在不远处,朱慈烺上前询问:“周大人,为何今日来的官员如此之少?”
周延儒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不只是他,周围的人也都露出无奈的表情。
“太子殿下,您为何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
“太子...您已经把人都杀光了,所以今日前来参加朝会的大臣才这般稀少。”
一句话点醒了朱慈烺,他拍了拍脑袋,傻笑着回应。
“瞧我这记性,忘光了。”
见到朱慈烺满不在乎的样子,靠近他的几位官员急忙往后退了几步。
他们害怕稍后朱慈烺会将注意力转向自己。
朱慈烺笑着说道:“大家放心,只要你们清廉奉公,认真履职,我就不会对你们下手。”
话音刚落,朱慈烺便露出洁白的牙齿,嘴角微微上扬。
片刻之后,那人抵达了乾清宫。
当他发现底下站立的大臣少了一大半时,心中再次泛起阵阵不舍。
接下来,大明各部必然会出现状况。
然而此时出问题总比将来被这些人掏空来得强。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愈发坚定。
“将范复粹、张四知带上前来!”他喝令道。
不久后,齐兵与司马图一人架着一个,将两人拖到他的面前。
原本身着华服的范复粹,此刻已换上了白色的囚衣。
张四知浑身伤痕累累,显然遭受过拷打。
被拽过来时,他并未哀求,而是直接跪倒在地,仿佛认命一般。
而范复粹仍在奋力挣扎。
他急切说道:“陛下,臣确实蒙冤,陛下可派人彻查,臣绝无此事,望陛下明察,陛下明鉴啊!”
这一番表演堪称凄惨,若非周皇后在此,或许众人会相信。
但朱慈烺毫无波澜,他也一样不动声色,满朝文武亦皆如此。
那些证据早已递交,他看得一清二楚。
“陛下,历任首辅皆如此行事,若我不这样做,根本活不下去,那些银钱,一两也未曾动用,真的,臣愿将其全数充作国库,恳请陛下饶命!”
“哈哈哈哈。”一旁的张四知忽然放声大笑。
朝廷内外的官员远远注视着他们。
张四知说道:“行了,你这个畜生,真以为朱慈烺好糊弄吗?他早已将你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明白什么叫‘一清二楚’吗?”
“住口!”范复粹厉声呵斥。
“仅齐明楼一座楼宇就耗费上千两白银,单凭这一点就足够让你万劫不复。”
“齐明楼乃我家管家所建,与我无干,恳请陛下明察!”
“那关外的马场,浙江的海景别院,还有南直隶的避暑山庄,这些开销岂能隐瞒,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干脆点吧。”
“张四知!你这个混账,给我去死!”
范复粹一边咆哮,一边冲上前去。
看着这两人互相撕咬,他挥了挥手示意道:“押下去,立刻处决!”
满朝文武无人敢开口。
当然,他们也心存恐惧,谁也不能保证下一个不是自己。
在大明的官场上,无人不贪。
然而,亡国亦有轻重之分。眼前这些人虽贪,却也做过一些利民之事。
若如范复粹所言,既然人人都在贪,他若不沾染反倒难以立足。
但在亡国之际,倘若真心为百姓谋福利,能做的事其实很多。
那些被处决的人,除了亡国,毫无建树,如此结局也是理所应当。
假如按照有人亡国便一概抓捕的逻辑,今日的早朝恐怕一个官员都不会留下。
亡国注视着满朝文武,缓缓说道:\"亡国一案,自今日起完全终结!过往之事不再追究,诸位应全心辅佐大明,莫生二心,否则严惩不贷!\"
此话一出,众人齐齐跪拜:\"吾皇亡国!\"
这意味着,亡国决定不再找他们的麻烦。
但往后必须勤勉履职,切勿再犯过错。
否则,惩罚只会更加严厉。
今日早朝的主要议题便是此事。
为了让未被逮捕的官员安心效力,就必须让他们知道亡国案已结,可以放下顾虑,专注工作。
不然的话,朝廷恐难维系运转。
为了维持正常运作,这些人暂时还不能有所动作。
\"陛下,北方传来紧急消息!\"
就在群臣准备散朝之时,负责与边境联络的官员快步上前。
\"何事?\"亡国的眉头再次紧锁。
\"陛下,宣化总兵杨国柱赴锦州增援时陷入敌军包围,耗尽气力而亡。锦州守将祖大寿始终未曾出城援助。\"
\"祖大寿究竟为何如此?\"亡国站起身,怒不可遏。
朱慈烺一怔,这似乎是需要自己出面处理了?终于不用每天这么早就得起床了!
于是,他连忙出列道:\"父皇,儿臣愿往查办此事!\"
\"绝不行!\"亡国不假思索,一口回绝了朱慈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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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
朱慈烺疑惑地望向亡国。
\"不可就是不可,你且留在皇城,退朝!\"
话音刚落,亡国即刻离座而去。
朱慈烺叹息一声,心中满是无奈。
父皇的旨意既已下达,他是绝无可能违背的。
退朝以后,天光尚早,朱慈烺本打算回宫小憩。
然而刚迈出几步,就被周皇后的侍女拦住了。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又叫我过去?”虽有些纳闷,但母亲召唤,总得去一趟。
到了周皇后寝殿时,朱慈烺发现这里已聚集了不少人。
后宫佳丽众多并非虚言,尽管这位皇后节制,却也不是独守空房。
这些妃嫔虽在史册中籍籍无名,却真实存在。
她们此刻站在那里,与朱慈烺打招呼。
“见过太子殿下。”
“见过各位娘娘。”朱慈烺连忙回应。
“慈烺,过来坐下。”周皇后招了招手。
朱慈烺心中暗自疑惑,不知母亲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乖乖走到近前落座。
更令他意外的是,不远处的朱慈炯正冲着他挤眉弄眼。
“人都到齐了,诸位,可有合适的人选?”
周皇后忽然抛出这么一句。
朱慈烺未敢接话,不知这话有何深意。
下一刻,他更是被震惊得目瞪口呆。
“关于慈烺的婚事,务必慎重挑选。我家有个远房表妹,在户部任职,她家有个正值豆蔻年华、尚未婚配的闺女,与慈烺年纪相仿,不知皇后娘娘意下如何?”
一位妃嫔赶紧上前说道。
这一开口,其他人也不甘示弱。
仿佛人人都有远亲,个个都有待嫁的娇女。
这一刻,朱慈烺只觉得浑身不适。
“母后,若无别的要事,儿臣告退,父皇还有吩咐呢。”
“既然如此,你先去吧,日后有空再来叙话。”周皇后说道。
“儿臣明白了。”
说完,朱慈烺飞快离去。
不得不逃,场面太过惊悚。
古代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规矩。
一旦周皇后敲定太子妃的人选,朱慈烺也只能认命了。
然而,此时朱慈烺并不打算与一位陌生女子相伴余生,他只希望尽快远离皇城。
但那边却执意阻拦,这令朱慈烺十分懊悔。
带着曹彰和许褚,朱慈烺前往太医院探望那位曾替他挡刀的壮汉。
当朱慈烺再次见到他时,发现那壮汉已能下床行走。
壮汉看见朱慈烺,激动得跪倒在地。
“草民拜见太子殿下。”
朱慈烺上前扶起他,笑道:“不必如此拘谨。”
壮汉满面羞红,言语间有些语无伦次。
“草民万万没想到……您竟然是太子殿下。”
这更让朱慈烺确认了他的品性。
在全然不知自己身份之时,仅因当日多赠一碗饭,便敢于挺身而出,为他挡刀。
这样的人,即使非才智之士,也是个可信赖之人。
“你叫什么名字?”朱慈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