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川和卫诚相继给他倒酒,拉着沈之晴一块儿也喝了不少。
酒过三巡,不知道谁提到了过去,卫诚便老生常谈的可惜着陆臣与当年没有娶沈之晴的事。
闻川趁机起哄,“臣与,你说你现在都离婚了,应该给咱们之晴一个名分了吧?她一个姑娘家等了你这么多年呢。”
卫诚赶紧给几人满上酒:“那可不嘛,你们俩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可算是修成正果了,亲一下呗~”
闻川:“对,赶紧亲一个,以后咱们就得叫之晴‘嫂子’了!”
沈之晴娇嗔地跺了跺脚:“去去去,你们俩无不无聊。”
可她没说不亲,红着脸频频看向陆臣与,眼底闪烁着一丝期待。
她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陆臣与和莫苒苒离婚了,她坐上陆太太的位置也快了。
她的身子都已经倾了过去,等着陆臣与顺势亲她。
然而陆臣与半阖着眸子,像是才反应过来几人说了什么话,下意识皱眉:“亲什么亲?我离婚你们就这么高兴?”
他重重地把酒杯往大理石桌上一放,发出咄的一声闷响。
他冷声道:“还有,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乱开玩笑,什么修成正果,我和之晴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龌龊!”
沈之晴瞬间白了脸,泫然欲泣地看了他一眼,匆忙低下头,飞快地用指尖抹了下眼角,勉强笑道:“嗯,臣与说得对,这种玩笑以后还是不要开了……”
“对什么对?”闻川向来见不得沈之晴落泪,更何况他此时喝得也不少,看到自己一直默默放在心尖上的女人这么难堪,登时怒了!
他也把酒杯重重一放,嘲讽道:“臣与,你过去装装就算了,毕竟你结了婚,为了之晴的名誉着想,我们都能理解。但你现在是什么意思?离个婚你还玩起为莫苒苒守身那一套了?之前你干什么去了?”
陆臣与脑子混沌,“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之晴一直在等你,我不信你看不出来,既然你不想对她负责,那你这几年吊着她算什么?”闻川一把甩开试图阻止他的卫诚,刻薄无比道:“吃着碗里的吊着锅里的,渣男那套让你玩明白了啊陆臣与?这么喜欢莫苒苒,你他妈跟她离婚干什么?”
陆臣与起身,一脚就踹了过去!
闻川酒精上头,当即还手,两人顿时大打出手,很快就见了血。
沈之晴连连尖叫,和卫诚一人拉扯一个,好不容易才把两人拉开。
陆臣与重重地倒地沙发里,愤怒地喘着粗气。
闻川也没好到哪里去,呸地吐出一口血,双眸猩红:“陆大少爷,你别他妈告诉我们,你离婚了发现自己爱上莫苒苒了?”
陆臣与原本还愤怒的表情霎时间变得一片空白。
闻川几人见了,纷纷变了脸色。
闻川下意识看了眼身边的沈之晴,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他妈真不是个东西,你爱上那个疯子?哈!真他妈搞笑,你爱她你把她送进监狱?你把之晴又当成什么了?你养在外面的小情人吗?”
“闭嘴!”陆臣与脸上血色尽失,哪怕他还发着烧,可此时却只觉得浑身冰冷!
他摇摇晃晃地起身往外走,沈之晴上前抓住他胳膊:“臣与,你别生气,闻川他喝醉了,你别听他乱说……”
“走开。”陆臣与甩开她的手,也没用多大的力气,沈之晴却一下子摔倒在地毯上。
她尖叫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捂住肚子呻吟起来。
闻川大惊失色:“之晴!”
沈之晴额头上疼出豆大的冷汗:“我……我肚子好疼,臣与、臣与……”
陆臣与怔怔地看着她捂住肚子喊疼的样子,电光石火间,忽然有什么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
闻川怒道:“陆臣与你他妈还愣着干什么?快叫救护车!”
救护车来得很快。
沈之晴被送进医院。
一个小时后,医生从急诊室出来,摘下口罩问陆臣与几人:“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闻川和卫诚同时看向陆臣与,后者脑子里都烧糊涂了,下意识道:“我是。”
医生:“病人已经怀孕两个月,幸好送来得及时,孩子是保住了,不过后期需要好好调理,不要再有什么磕碰,不然她还是有很大的流产的风险。”
医生说完就走了,下一刻,闻川一拳砸向陆臣与的脸!
陆臣与被打得站不稳,踉踉跄跄地撞上墙,俊脸上依旧是一片空白。
闻川骂骂咧咧还要动手,陆臣与擦了擦嘴角的血,转身离去。
任凭闻川在身后破口大骂,他也没有回头。
出了医院的陆臣与叫来司机,上了车,司机问他要去哪里,他竟一时间不知道往哪儿去。
去公司吗?
他心烦意乱,不想去。
回家?也不想回。
他闭上眼,语气里透着一股死寂:“随便转转吧。”
司机不明所以,但严格执行,开车带着陆臣与在四周转着。
有时候,巧合就是来得很突然。
车子经过一个路口时,司机诧异地说了句:“那前面不是太太吗?”
陆臣与猛地睁开眼,很快就在十字路口对面的那条人行道上看见了莫苒苒的身影。
雨后初晴的天,天空还很暗。
她推着商砚往马路对面的商场走去,旁边还跟着一蹦一跳的商丹青。
过了马路,不知道商砚说了什么,她弯腰去听,口罩下的表情看不清,但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始终噙着笑意。
温柔包容且耐心。
三人一行朝商场大楼走进去,像极了一家三口。
陆臣与推开门便追了上去,全然不理会司机的惊呼声。
他脚步虚浮地穿过路口,一路跟着莫苒苒一行三人走进商场。
他不知道自己跟上来干什么,这种行为非常掉价,显得好像他有多放不下她似的。
但他还是来了。
他看见他们逛了一个又一个的店,商砚要给她送包包,她不要,最后只拿了副墨镜。
之后她投桃报李送了商砚一副袖扣,不太贵的牌子,陆臣与忽然想起来,曾经她也送过给他,他看不上。
然而此刻,看着商砚珍惜地把袖扣接过过放进口袋里,陆臣与忽然很想上前把东西抢回来!
那是他的!
不管是袖扣,还是莫苒苒……本该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