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总有什么忌口的吗?”进入包厢后,莫苒苒主动点餐。
商砚摇头:“没有。”
“李医生说你饮食要清淡一些,我就作主帮你点了?”
“你看着点,我不挑食。”
商丹青一会儿看看左边的爸爸,一会儿又看看右边的妈妈,坐得笔直笔直的,像上课一样乖乖举起手:“报告妈妈,我和爸爸一样不挑食。”
莫苒苒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包子脸,夸道:“丹青真棒!”
商丹青嘻嘻笑着,把另外半张脸也凑了上去:“妈妈再捏捏这边。”
莫苒苒于是又捏捏她另一边。
商砚手指微动了动,最后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口。
莫苒苒:“……”
那是她的杯子吧?
放在转盘上被商丹青转到了他面前,他没发现吗?
她想提醒,又觉得尴尬,只好装作不知道,把另一个杯子转到面前来,喝了一口。
算了,反正她不在意这些。
在牢里的时候,她的饭盒什么都装过,洗干净照样了吃饭,只要商总别发现他用错了杯子就行。
而目睹一切的商砚:“……”
他喉结滚了滚,视线扫过她嫣红的唇,那唇正好贴在他喝过的位置,此时沾着一层薄薄的茶水,显得饱满欲滴。
他微微眯起眼,捏着茶杯的指尖蜷了蜷。
想帮她抹去那层水,最好指尖探进去,碰一碰那截嫣红舌尖……
莫苒苒总觉得有双看不见的视线粘在自己身上,可等她去找,却见商砚垂眸看着商丹青,而小家伙正在向她展示她功能丰富的电话手表。
是错觉吧。
她刻意忽略掉那种被凝视的感觉,等菜上来后,便专心为父女俩张罗。
她在陆家时照顾陆臣与父子照顾习惯了,不过是换了两个对象,她照顾得得心应手,更何况商家的这对父女比陆臣与父子俩可省事多了。
她习惯了先照顾别人,自己碗里空空如也。
就在这时,一碗盛好的汤落在了面前。
莫苒苒一愣,看着商砚那双修长的手收回去,重新拿起筷子,才呐呐地说了句:“谢谢。”
商丹青见此情形,有样学样,把自己碗里莫苒苒挑好刺的鱼肉舀起来放在了莫苒苒碗里:“妈妈,你吃。”
莫苒苒心里一暖,啪叽在小家伙肉肉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谢谢乖宝~”
商丹青瞪大眼摸了摸自己的脸,下一秒,她突然抓住商砚的衣服,把他的脸往莫苒苒面前拽,大眼睛里划过一抹狡黠:“爸爸快凑过来,妈妈给奖励!”
莫苒苒一抬眼,尴尬地和男人四目相对。
商砚没作声,但眼里露出了一抹歉意:“丹青,别胡闹。”
商丹青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妈妈,爸爸也给你盛汤了呀,你为什么不亲爸爸?你不喜欢爸爸吗?”
对上小家伙满怀期待的眼神,莫苒苒硬着头皮说了句‘喜欢’,迟疑着到底亲不亲,毕竟商砚看起来就是一副洁身自好,清冷禁欲的样子,自己亲了他跟占便宜有什么区别?
好在她犹豫不定的时候,商砚拿开商丹青的手,语气严厉了些:“好好吃饭。”
商丹青做了个鬼脸,大口大口扒饭。
哼,爸爸就装吧,得不到妈妈的亲亲晚上要躲在被子里哭鼻子哦!
莫苒苒还以为和商砚一起吃饭会压力很大,没想到气氛从头到尾都很轻松。
商砚抽空甚至还帮她看了眼合同,提出了几个着重需要注间的条例,好像生怕她会吃亏似的。
明明是他的公司在压榨她。
莫苒苒还给沈闻和保镖打包了一份,结果从饭店出来,沈闻临时有事已经回公司了,只剩下保镖。
“我给他带过去。”商砚将沈闻那份饭放到一旁,让保镖先把莫苒苒送回家。
商丹青在路上就睡着了,莫苒苒下车的时候把她抱到商砚怀里,她都没醒。
“商总,那我就先回去了。”
莫苒苒捏了捏商丹青的小手,下了车。
商砚一直目送她走进楼道,才收回视线。
他学着她,捏了捏商丹青小手上刚被她捏过地方,薄唇微微勾起。
——
莫苒苒脚步轻快地走上楼,刚掏出钥匙打算开门,突然察觉到身后有人。
她整个人头皮一麻,下意识抬头往楼上看去,只见陆臣与站在上楼中间的谢台上,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
此时已经是傍晚,楼道里安静非常,光线也昏暗。
声控灯没一会儿就熄灭了,陆臣与整个人站在浓墨般的阴影里,神情难明。
就这么无声地对峙了两分钟,见他没有要找事的样子,莫苒苒紧绷地身体放松下来,率先开口:“你来干什么?”
陆臣与道:“来跟你谈谈离婚的事。”
他冷静的样子一如往昔,“进去谈还是在这里谈?”
莫苒苒皱了皱眉,听到楼下有人上来的脚步声,打开门道:“进来吧。”
陆臣与神色平静地进了屋。
灯光亮起的时候,他下意识看向玄关处的鞋柜,没有在里面看到男人的拖鞋,这让他心头那股郁气消散了几分。
刚才他亲眼看见她从商砚车里下来时,恨不得冲下去直接把她拖上来。
但他忍住了。
他径直走进去,四下打量了一翻。
上次半夜过来,当时只顾着和她生气,还没有仔细打量过这个屋子。
“这么小的房子住得惯吗?”他是真心发问,在他的印象里,认识莫苒苒的时候,她就是大明星了,住的是豪华公寓,出行身边有助理保镖。
与他结婚之后,她更是住的大别墅,这个房子整个加起来都没有家里的衣帽间大。
她是怎么住得惯的?
抛妻弃子,舍掉陆太太的身份,就为了住在这么逼仄的地方受罪?
她到底图什么?
他这么想着,就这么问了:“莫苒苒,你到底图什么?如果你只是想要我一半的财产,我们可以明天就去公证处做公证,我把名下的一半财产都给你,为什么非要闹到这种地步?”
莫苒苒给他倒了杯水,用得是家里待客时的一次性杯子。
“陆臣与,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婚,还是你只是假装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