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马帮是以前的一个称呼,比如说某个商人名下有几十匹马,他们会让马匹组成一支运输队,把货物从南方运到北方,再从北方运到南方,有些人把这叫做跑商,不过他们更喜欢称呼自己为马帮。
后来实行国有制,马帮就渐渐消失了。那些人除了身子骨还比较硬朗,又懂得很多地方的语言,所以就寄生在火车站,帮人做背包客。
一些大的背包客团体,又形成了另一种形式的马帮,他们不但和各个地方的黑市做生意,还会顺带帮人带货。
马帮虽然收费价格比较高,但信誉非常可靠,前两次的货都是让他们帮忙送的。”朱怀德详细地解释道。
顾方远听后,心中有些失望,原本还以为找到了另一种运输的方式。
至于选择马帮运输.......
算了吧!
偶尔一两次让他们帮忙还行,如果需要稳定地运送货物,难免会出什么乱子。
毕竟人性这个东西,是最禁不住诱惑的!
目前来说,最稳妥的方式,还是挂靠!
“你这次过来打算要多少货?”顾方远看着朱怀德,上次他只带了一个黑色皮包,这次却一手拎着一个,看着鼓鼓囊囊的,就知道带了不少钱。
朱怀德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说道:“嘿嘿~!这次带了2万块,只要货物充足,我全部花光也没问题。”
“你胆子可真大,2万块就这么拎着到处跑,就不怕被人抢了吗?”顾方远有些惊讶地说道。
“怕!当然怕!毕竟这2万块可是我的全部身家,坐火车的时候,我眼睛一刻都不敢闭上。”朱怀德苦笑着说道。
“那你干嘛不多找几个人跟你一起?”
“嘿~!这年头可信的人不多,谁能保证那些护送的人就一定安全?万一贼没碰到,他们自己起了歪心思怎么办?”朱怀德无奈地说道。
不得不承认,朱怀德说的有道理。
在这个年代,大家都穷怕了,看到有人受伤,上去帮一把没问题,但要是看到大笔的钱财,难免会有人动了非分之想。
“你可以找公安商量一下,比如帮你运送一趟,你可以捐赠他们一批桌子椅子或者自行车。又或者找一些单位的警卫,在他们休息的时候陪你跑一趟。
不管怎么说,都比你单独跑来跑去安全,特别是马帮那伙人,一旦运送的东西超过了他们的心理防线,真以为他们不会对你动手?”顾方远认真地提醒道。
“恩,多谢提醒。赶紧交货吧,待会我就去其他单位问问,看看能不能找到帮手。”朱怀德点了点头。
“好!”
最后,朱怀德拿了个大头花,2000个领结,个小头花,总计元的货物。
幸亏今天多增加了五台缝纫机,否则还真凑不齐这两万块的货。
家里的货已经全部卖完了。
看来,今天注定又是一个加班的夜晚。
这次顾方远委托朱怀德从省城买一批缝纫机,到时候让背包客帮忙运过来。
实在是没办法,县城已经没有货了,下一批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
等朱怀德离开后,一直跟在顾方远身旁的顾方冬,轻声说道:“阿远,其实现在货物运输还有另一种方法。”
“哦?什么方法?”顾方远顿时来了兴趣。
“水运!”
顾方远满脸失望地缓缓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说道:“没用的,水运同样需要企业资质才行。”
他清楚地记得,国内运输行业的大爆发,始于1983年的一纸红头文件,自那以后,大批私人运输企业如雨后春笋般陆续涌现。
“不是这样的,我听你姐夫说起过这件事。今年六月份的时候,我们江南省内部已经通过了私人船舶运输试运营的政令,目前各个单位都在进行相关的协调工作。
当时你姐夫还在抱怨河道管理的分配问题呢,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造船厂应该早就收到了相关文件,说不定私人已经可以向造船厂购买船只了。”
现在市场商品供求关系不平等,企业根本不愁销路,只要把商品做出来,就会有客户主动上门,从来不想着主动寻找客户。
就像拖拉机厂,直到积压库存过多,企业面临倒闭时才知道寻找买家。
所以哪怕船务公司已经可以向私人售卖,他们也从未想过进行宣传。
顾方远想通这些环节,心中立刻有了计较。
“是吗?这消息对我非常重要,多谢四姐了!改天我一定去好好打听打听。”顾方远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神采。
其实,想打听这件事并不困难。
龙港镇,原本就是坐落在长江边上的一个宁静小镇。
这里在东汉时期就有码头和造船厂,也被称为长江米市之一。
自从煤矿厂建成后,又开辟了一条运输铁道,龙港镇的水运行业才渐渐走向没落,镇中心也随之转移到了火车站附近。
直到1983年红头文件下发以后,龙港镇的小码头才迎来了一丝转机,只不过那时县城计划建造一个全新的大型集装箱码头,龙港镇的小码头注定还是要走向落寞。
但不管龙港镇的码头未来命运如何,至少现在,顾方远又多了一种可能的运输方式,这让他看到了新的希望。
“阿远!四姐?”这时,一道充满疑惑的声音从大门方向传来。
只见五姐顾方芳牵着两个可爱的奶团子走了进来,身后五姐夫背着一个大大的箩筐,手里还拎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
顾方远看到这一幕,心中涌起一阵惊讶。
上一世,只有五姐回来帮忙双抢,可这一世,五姐夫和两个小家伙也一同跟来了。
“五姐,五姐夫好!”顾方远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抬手向二人打招呼。
“舅.....舅舅....”,“糖.....”两个奶团子兴奋地甩开母亲的手,一边嚷嚷着,一边迈着小短腿向顾方远跑了过来。
特别是那个小小的奶团子,嘴里只念叨着“糖”,也不知道是把舅舅喊成糖,还是找舅舅要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