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点的油灯在窗纸上投出摇曳的影,林木木盯着掌心的龙血藤种子,熔金纹路在火光下愈发清晰。种子尖端渗出的细小红点,正与她指尖的血珠产生共鸣——系统提示,需以宿主鲜血灌溉七七四十九滴,方能唤醒上古灵根。她咬咬牙,银针刺破指尖,第一滴血珠落下的瞬间,种子表面浮现出与溶洞祭坛相同的太极双鱼纹。
“别硬撑。”陈建军的声音从门缝里挤进来,木工包轻响,他递过个缠着薄荷枝的竹筒,“何秀兰煮了星砂糯米粥,说能稳心神。”门缝里漏出的月光照在他手腕内侧,新添的划痕泛着血珠——那是刚才在柴房替她削制血藤支架时被刮刀划伤的。
竹筒里的粥散发着星砂特有的冷光,混着山胡椒的辛辣。林木木喝到第三口时,发现粥底沉着细小的鳞片状物体,在灯光下显露出龙鳞纹路——正是何秀兰每次从溶洞带回的污泥。系统界面突然展开,显示这些污泥含有上古祝由科的灵能,与星砂结合可形成临时防护盾。
“她在帮你稳固血脉。”秦雪梅不知何时站在窗下,怀表链垂在结冰的窗台上,表针正指着溶洞方向,“1962年实验日志里写着,谷灵族的鳞血能调和时空乱流,就像你母亲当年用自己的血封印时空桥。”她镜片上蒙着的雾气,在玻璃上画出与星砂结晶相同的数据流图案。
周晓芸的身影在院角闪过,医疗箱的铁扣声格外刺耳。林木木悄悄跟上,看见她正对着煤油灯查看夹层里的名单,钢笔尖在“林木木”名字下的第五颗五角星旁,新写了行小字:“血藤发芽,桥接稳定性提升至60%。”箱子底层露出半截银镯,刻着的引魂藤纹与陈建军的檀木匣如出一辙。
溶洞深处的星砂湖在子夜泛着微光,林木木将龙血藤种子埋进祭坛石缝,第七滴血珠渗入的瞬间,石缝里突然涌出地火绒的余温。系统界面显示,种子根系正与星砂矿脉形成共生网络,每根须蔓都在吸收时空能量,尖端凝结的小芽竟呈现出龙形轮廓。
“当年你母亲种下第一株龙血藤时,也是这样的雨夜。”何秀兰的声音从暗处传来,她袖口的鳞片状污泥已蔓延至小臂,在星砂光线下显露出完整的龙形纹路,“谷灵附身在我身上三十年,就是为了等你回来激活血藤——它的根须能穿透时空乱流,连接1962年的霜河峡谷。”
陈建军突然举起火把,火光映出溶洞石壁上新增的刻痕:五个人形轮廓围绕着龙血藤,其中一个与林木木面容相同,胸前戴着半枚银饰。“是我爹刻的。”他的手指抚过凹凸的纹路,“三十年前他参与实验时,偷偷在石壁上记下了时空桥的坐标——霜河峡谷的老槐树洞,正是你母亲埋下银饰的地方。”
徐卫东的咳嗽声从暗河方向传来,蛇皮袋摩擦岩石的声响中混着玻璃碎裂声。林木木迅速甩出浸过星砂的麻绳,绳头绑着的青铜铃刚触到暗河水面,就激发出大片光斑,拼出“盗砂者死”四个古字。她这才发现,徐卫东的袋子里装着半瓶星砂结晶液,正是昨夜她准备合成传送符的原料。
“我只是想换点回城的车票……”徐卫东的声音带着颤抖,脚边散落着偷来的火绒草晶核,“他们说,星砂能让上海的冬天不那么冷……”他突然盯住林木木胸前的半枚银饰,瞳孔骤缩,“你和照片上的那个女人,长得一模一样……”
系统界面在此时发出刺耳警报,显示时空乱流提前到来,溶洞顶部的星砂开始无序沉降。秦雪梅的怀表突然炸裂,龙形银饰飞向祭坛,与龙血藤嫩芽产生共鸣,竟在虚空中拼出1962年霜河峡谷的实时画面:一个穿蓝布衫的女知青(与林木木面容相同)正被一群戴红袖章的人追赶,怀中紧抱着的,正是尚未发芽的龙血藤种子。
“那是我妈!”林木木的呼喊惊起星砂漩涡,龙血藤嫩芽突然暴涨三寸,根须穿透祭坛石缝,在星砂湖底勾连出复杂的符文阵。系统机械音带着破音轰鸣:“检测到血脉共鸣过载,时空桥接提前启动——目标位面锁定1962年12月21日,霜河峡谷老槐树洞。”
周晓芸突然冲过来,将一支注射器扎进龙血藤根部:“这是当年的实验血清,能让血藤在时空乱流中稳定!”她的手在发抖,军大衣下露出的疤痕与溶洞石壁上的刻痕位置完全吻合,“我妈临终前说,只有让血藤认主,才能解开当年的封印……”
陈建军的刮刀突然插入祭坛边缘,刀刃与星砂摩擦出蓝金双色火花,竟在石面上刻出临时传送阵。何秀兰将装着鳞片状污泥的竹筒倒在阵眼,龙形纹路与血藤根须交织,形成直径两米的光门,门后隐约可见1962年的暴风雪与燃烧的地火绒。
“带上这个。”秦雪梅塞给林木木半张烧焦的气象图,图上用金粉标注着老槐树洞的坐标,“当年的实验数据都在星砂结晶里,你的系统能解析——记住,1962年的你母亲,给你留了份‘归期礼’。”她的白旗袍领口,露出与林木木相同的火莲印记,只是颜色更深,像是早已烙入骨髓。
徐卫东趁机将星砂结晶液泼向光门,竟在乱流中凝成锋利的晶刺,直取林木木后心。陈建军的身影突然横插过来,木工包被晶刺划破,露出半本浸满血的《千金方》残页——正是他父亲用生命保护的上古医典,残页上的龙血藤图谱,此刻正与光门内的景象重合。
“走!”何秀兰的鳞片纹路蔓延至整张面孔,她猛地推林木木进光门,“谷灵会守住桥接通道,记住,用你的血激活老槐树洞里的银饰!”光门闭合前,林木木看见她转身面对晶刺,整个人化作半透明的龙形虚影,与星砂湖底的祭坛图腾完全重合。
暴风雪的呼啸声瞬间灌满耳膜,林木木摔在1962年的霜河峡谷,手中的龙血藤嫩芽已长成小臂粗的藤蔓,根部还连着星砂湖的晶核。前方二十米处,穿蓝布衫的女知青正被三人围住,她胸前的银饰碎成两半,其中一半正躺在林木木的背包里。
“木木!”女知青的呼喊混着风雪,林木木这才发现,她的左腕上戴着与自己相同的系统手环,只是表面布满裂痕,“把银饰嵌进树洞!血藤的根须能接住时空乱流——”她突然咳出鲜血,染红的雪地竟在瞬间结冰,冰层下显露出与溶洞星砂湖相同的符文阵。
系统界面疯狂闪烁,显示当前时间流速与现代同步,72小时倒计时已开始。林木木掏出半枚银饰,刚触到树洞上的引魂藤纹,龙血藤突然发出龙吟,根须穿透时空乱流,竟将1962年的地火绒与现代的星砂湖连接,形成双向通道。
“接着!”陈建军的声音从光门方向传来,他隔着时空乱流抛出檀木小盒,里面躺着完整的《千金方》残页,“用星砂结晶解析医典,里面有阻止时空崩塌的办法!”光门另一侧,周晓芸正在用军刀划破手臂,鲜血滴在星砂传送阵上,维持着桥接的稳定。
徐卫东的身影突然从暴风雪中冲出,他偷走的星砂结晶液在此时发挥作用,竟让他也穿过了时空桥。“把银饰给我!”他的蛇皮袋里掉出1962年的粮票,“我知道当年的实验真相,你母亲根本没把你送走,她自己……”
林木木突然福至心灵,将龙血藤根须刺入树洞,系统界面展开最终解析:1962年的实验并非失败,而是母亲用自己的血与谷灵的鳞血,将年幼的林木木送回现代,同时埋下龙血藤作为时空锚点。此刻,血藤的花开在两个时空,花瓣上的光斑拼出“母盼子归”与“子寻母来”。
暴风雪中,老槐树突然发出金光,树洞深处露出个檀木盒,里面躺着的正是母亲的系统手环,与林木木的手环形成阴阳两极。她将两枚手环合二为一的瞬间,时空乱流突然平息,星砂湖与霜河峡谷的画面在手环表面交织,显示出知青点下方的溶洞,正是两个时空的交汇核心。
系统机械音第一次变得柔和:“宿主完成血脉认证,时空桥接功能永久开启。”林木木看着手中的龙血藤,藤蔓上结出的果实竟与星砂结晶一模一样,系统提示这是“时空果”,能储存不同位面的物资。
远处,1962年的母亲露出微笑,她指向老槐树后方,那里有片未被标记的火绒草群落,叶片上流动的金光,正是现代知青点仓库里急需的越冬物资。而在时空桥的另一端,何秀兰的龙形虚影渐渐消散,她留在现代的漆篮里,装着刚从1962年采集的、带着地火余温的火绒草。
雪夜,林木木握紧时空果,听见两个时空的山风在耳边交织。陈建军的刮刀在现代溶洞刻下新的图腾,周晓芸在医疗箱记录最后一条:“实验体23号成功归位,龙血藤完成跨时空嫁接。”而在1962年的霜河峡谷,母亲将半枚银饰塞进她掌心,上面新刻的字在火光中清晰可见:“下次回来,带点现代的山胡椒种子,这里的冬天,真的很冷。”
山风掠过两个时空的屋檐,带着星砂的微芒与地火的余温,吹得煤油灯明明灭灭。林木木知道,这场跨越三十年的物资采集,从来都不是终点——当龙血藤的根须穿透时空,当星砂结晶在两个位面同时发光,属于她的,属于两个时代的羁绊与秘密,才刚刚开始在雨林深处,在霜河峡谷,在溶洞星砂湖底,生长出最璀璨的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