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正厅的烛火忽明忽暗,慕容煜捏着御史台密信皱眉:\"太后当年调换胎记,是为了引开七王爷的杀手。\"
\"所以母亲才让苏婉柔做替身。\"我抚过羊脂玉镯,镯上并蒂莲纹与兵符纹路隐隐呼应,\"但七王爷为何执着于双生兵符?\"
奶娘突然指着密信落款:\"小姐,这日期......与夫人遇害同日!\"
密信上\"永徽三年四月初七\"的字迹刺痛双眼——那是母亲坠崖的日子。慕容煜握紧我的手,指尖温度透过掌心传来:\"七王爷怕江家兵符现世,所以先下手为强。\"
\"叩叩叩\",门环再次响起。苏婉柔身着七王府暗卫服饰,脸上涂着炭灰,唯有眼中波光依旧:\"姐姐,我要去七王府做卧底。\"
\"不行!\"我猛地起身,\"太危险了!\"
她举起兵符残片,碎片与慕容煜的玉佩竟发出轻鸣:\"只有我能接近余孽,这残片......是七王爷给我的信物。\"
慕容煜咳嗽着取出玉佩,双生契纹路与残片拼合,竟在空中映出完整的兵符影像。苏婉柔眼底闪过痛楚:\"姐姐,当年灭门惨案,我亲眼看见七王爷的暗卫......\"
\"够了!\"我按住她颤抖的肩,\"我不准你去送死。\"
\"这不是送死。\"她推开我,从怀中取出母亲的绝笔信,\"夫人说过,双生兵符需双生血激活,而我......早已做好准备。\"
信纸上\"以血为引,兵符永镇\"的字迹刺得人眼眶发酸。慕容煜忽然轻笑,咳血溅在残片上,竟让影像变得更加清晰:\"看来,我们需要一场戏。\"
\"什么戏?\"我转头看他。
\"苦肉计。\"他指了指苏婉柔的七王府服饰,\"让她带着残片回去,就说兵符已毁,双生女已死。\"
苏婉柔攥紧残片,指节泛白:\"那我需要姐姐的一缕头发,作为'杀死'你的证据。\"
奶娘惊呼着护住我,我却拔出金凤簪,剪下一缕青丝递过去:\"若遇到危险,就点燃发丝,我会感应到。\"
她接过头发时,指尖轻轻颤抖:\"姐姐,等一切结束,我想陪你去给夫人上炷香。\"
\"好。\"我强忍泪水,\"我等你回来。\"
苏婉柔转身离去时,晨光正穿透云层。慕容煜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轻声道:\"她很像令堂。\"
\"是吗?\"我摸着玉镯,想起母亲的笑靥,\"希望她能平安。\"
未时三刻,太后宣我们进宫。她坐在凤椅上,手中捧着个檀香木盒,盒盖上刻着\"双生\"二字:\"这是你们的胎衣。\"
打开木盒的刹那,我屏住呼吸——里面是两件婴儿衣物,一件绣着\"楚\",一件绣着\"柔\",领口处都沾着暗红血迹。太后轻声道:\"当年为了保护你们,哀家让人散布'双生女不祥'的谣言,却没想到......\"
\"没想到七王爷借此兴风作浪。\"慕容煜接过话头,\"但现在,兵符已激活,余孽不足为惧。\"
太后忽然握住我的手,掌心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哀家知道你怨我,但当年若不这么做,你们连活下来的机会都没有。\"
\"我不怨您。\"我望着胎衣上的并蒂莲,\"母亲留给我的信里,都写了。\"
太后老泪纵横,从盒底取出枚金钗递给我:\"这是你母妃的遗物,如今物归原主。\"
金钗与我的金凤簪款式相同,簪头竟是半朵楚楚花。慕容煜忽然轻笑:\"看来,令堂与家母早就商量好了一切。\"
暮色渐浓时,我们离开皇宫。马车里,慕容煜忽然握住我戴着玉镯的手:\"等苏婉柔回来,我们就大婚。\"
我望着他眼中的笑意,忽然感到一阵心安。车窗外,百姓们正忙着挂灯笼,明日便是中秋,本该是团圆的日子。
\"会等到的。\"我轻声道,\"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们都会团圆。\"
慕容煜轻咳着将我揽入怀中,暖炉的热气驱散了夜的凉意。我闭上眼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明白——无论前方还有多少风雨,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