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最为繁华热闹的朱雀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柔云绣坊”的大红绸带,宛如灵动的火蛇,在风中肆意翻飞,张扬地宣告着这处新开业之地的喜庆与热闹。绣坊门口张灯结彩,红烛高照,映衬得周围一片喜气洋洋。苏婉柔身着一袭月白襦裙,那裙子剪裁得体,将她的身姿衬托得婀娜多姿。她娇俏地倚在慕容苍身侧,眉眼含春,眼波流转间满是得意之色,声音如黄莺出谷般婉转:“多谢王爷为妾身这般费心操持,想来这绣坊日后定能生意兴隆,名满京城。”
“苏姑娘好兴致。”江楚楚那清脆却又带着几分清冷的声音,从人群之外悠悠传来。只见她身姿挺拔,不紧不慢地抱着一只檀木匣,从容穿过熙攘的宾客。匣中隐隐露出半截雪色蚕丝,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如同珍珠般柔和而迷人的光晕,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慕容苍微微皱眉,下意识地挡在苏婉柔身前,眼神警惕而不善,冷冷地质问:“九王府的人,来我侧妃的场子究竟想做什么?”
“自然是前来贺喜的。”江楚楚神色从容,轻轻掀开匣盖,刹那间,九匹叠放得整整齐齐的蚕丝顿时映入众人眼帘。那蚕丝洁白如雪,质地细腻,散发着一种高贵而典雅的气息。江楚楚微笑着说道:“听闻苏姑娘擅长刺绣,技艺精湛,楚楚特送上这百年蚕丝,以助绣坊开业大吉,生意红火。”
苏婉柔见状,掩唇轻笑,那笑容看似温婉动人,却隐隐透着一丝得意。她伸出纤细的指尖,轻轻抚过蚕丝,柔声道:“姐姐这般费心,实在让婉柔感激不尽,只是这般贵重的东西,实在是让婉柔有些受之有愧。”
“与苏姑娘腹中的小世子相比,这些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薄礼罢了。”江楚楚嘴角微微上扬,意味深长地瞥向苏婉柔微微隆起的小腹。与此同时,她的余光敏锐地扫过慕容苍的脸,只见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紧绷起来。三日前,江楚楚在城郊那座破庙之中,亲眼目睹苏婉柔将掺了痒痒草的糕点喂给流民。她深知,那种痒痒草遇血则化,正是导致女子不孕的元凶,而苏婉柔的种种行径,让江楚楚断定她绝非表面这般柔弱善良。
时光悄然流转,开业后的第三日,宫门前的流言如同汹涌的潮水,铺天盖地般涌来。传言贵妃诞下的小皇子浑身长满红疹,痛苦不堪。太医院的太医们经过仔细诊脉后,面色凝重地断言,这一切皆是绣品所致。而那绣着并蒂莲的襁褓,正是苏婉柔为贵妃精心准备的开业贺礼。
“不可能!”慕容苍怒目圆睁,一脚踹开绣坊大门。此时的苏婉柔正对着满地狼藉,嘤嘤哭泣,那模样看似楚楚可怜。慕容苍大步上前,猛地抓起一块残布,凑近鼻尖仔细嗅闻,果然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草腥气。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墨,咬牙切齿地说道:“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王爷息怒。”江楚楚从屏风后缓缓转出,手中握着半块带血的帕子,神色严肃地说道:“方才绣娘慌张跑来告知,说是在这蚕丝里混着不知名的草屑。”说着,她轻轻抖开帕子,只见细碎的绒毛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灰绿色,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苏婉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她仍强装镇定,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道:“这...这定是有人暗中偷换了材料,想要陷害妾身!”
“是吗?”江楚楚突然向前逼近一步,压低声音,如同鬼魅般在苏婉柔耳边说道:“那苏姑娘可知,痒痒草遇血则化,最容易让妇人滑胎?”苏婉柔听闻此言,身体猛地一僵,眼中满是惊恐。还不等她做出任何反应,江楚楚已迅速转身,面向围观的百姓,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朗声道:“诸位放心,我已将此事禀明九王爷,王爷定会彻查此事,给大家一个交代!”
慕容苍握着残布的手,因为愤怒而青筋暴起,如同扭曲的蚯蚓。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半月前的情景,那时苏婉柔曾咬牙切齿地说要给江楚楚“一个教训”。难道从那时起,她就精心策划了这一场阴谋?想到此处,慕容苍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与愤怒。
夜色如墨,渐渐笼罩了整个京城。绣坊外,原本高悬的匾额“哐当”一声坠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绣坊命运的哀鸣。慕容苍面色阴沉,一脚狠狠踩碎了匾额上“柔云”二字,那破碎的木块飞溅开来。他冷冷地看向瑟缩在角落的苏婉柔,声音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透着无尽的寒意:“明日,你亲自去贵妃宫中请罪,若不能求得贵妃娘娘的原谅,就别再回来了!”
在暗处,江楚楚静静地望着这满地狼藉,神色平静如水。她的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袖中藏着的痒痒草种子,心中暗自思忖。这一切,不过只是第一步而已,真正精彩绝伦的好戏,还在后头呢。她深知,在这波谲云诡的京城之中,每一步都充满了挑战与危险,但为了揭开真相,为了那些被伤害的人,她将坚定不移地走下去,让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