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头顶传来令人牙酸的石块摩擦声,那声音像是巨兽在磨牙,预示着一场可怕的灾难即将降临。千钧一发之际,我本能地将承安紧紧护在怀中,用自己的身体为他筑起一道最后的防线。尖锐的碎石如雨点般砸落,背部传来的剧痛让我几乎要昏厥过去,就在我以为一切都要结束时,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拽住了我。
苏婉柔不知何时折返回来,她的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上,眼神中却透着坚定。手中紧紧攥着金丝绣线,那线的另一端牢牢系在石壁凸起处。\"抓住!\"她的声音沙哑而急促,带着剧烈的喘息,原本佩戴在腰间的银缕腰牌早已不知去向,\"这是用二十股金线捻成的,能撑住!\"
我强忍着背部的剧痛,伸出手死死抓住绣线。这时我才发现,她的手腕缠着布条,鲜血正不断渗出,在洁白的布条上晕染开一朵朵刺目的红梅。显然,在方才引开黑衣人时,她已经中了一剑。承安忽然停止了啼哭,睁着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苏婉柔,还伸出小手抓住她垂落的发丝。
\"傻丫头,不是让你先走吗?\"我咬着牙,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巨石的重量正一点点向下压来,绣线勒得我的手掌生疼,仿佛要将皮肉割裂。苏婉柔却露出了一抹微笑,那笑容里带着七分温柔,三分决然,宛如黑暗中的一抹暖阳:\"姐姐忘了?我们是双生女,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话音刚落,绣线突然发出\"噼啪\"的轻响,我惊恐地看见她的指尖渗出血珠,金丝深深嵌入皮肉之中。密道深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显然黑衣人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踪迹。承安却像是感觉不到危险,反而发出\"咯咯\"的笑声,还伸手去抓苏婉柔脸上的血珠,仿佛那是什么新奇的玩具。
\"接住孩子!\"我当机立断,将承安塞进她怀里,同时抽出腰间的软剑,奋力斩断下坠的碎石,\"你先走,我断后!\"
\"不行!\"苏婉柔坚决地摇头,发丝扫过承安稚嫩的小脸,\"你刚生产,体力不支......\"
\"听我的!\"我用剑死死撑住不断下压的巨石,后腰传来一阵温热,显然已经受伤出血,但此刻早已顾不上这些,\"还记得母亲的话吗?江家女儿,永远有后手。\"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她,苏婉柔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释然。绣线再次绷紧,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她紧紧抱着承安,朝着出口奋力一跃,金丝在石壁上擦出耀眼的光芒,仿佛是希望的曙光。我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祠堂壁画上的双生莲,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原来我们姐妹的命运,从出生起就紧紧相连,从未分开过。
很快,黑衣人就冲了过来。为首者挥舞着大刀,恶狠狠地劈向我,刀刃带起的风声让人不寒而栗。可当他看见我手中握着的兵符碎片时,瞳孔猛地骤缩,脸上写满了震惊:\"你竟敢......\"
\"我岂止敢?\"我冷笑着,摸出袖中慕容煜的玉佩,那温润的触感给了我无尽的勇气,\"定王大军已包围废宅,你们逃不了。\"
就在这时,密道出口传来熟悉的马蹄声,那声音仿佛是最美妙的乐章。慕容煜的玄色披风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扫过满地的碎石。他冲过来将我紧紧抱住,甲胄上的狼首纹蹭到我的额头:\"阿楚,承安呢?\"
\"在婉柔那儿。\"我指着出口,只见苏婉柔抱着承安站在月光下,她的发丝被鲜血染红,却依然面带微笑,朝着我们用力挥手,\"她用金丝绣线救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