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不信邪地找了一会,实在没有找到,只好皱着眉头放弃。
他静静看着莫云的脸,眼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莫云感觉到他心情不是很好,但还是问:“可以放了我的父母吗?”
陈述瞥了莫云一眼,似是一下子对她失去了大半兴趣:“还是那句话,你配合我,我自然会善待他们。”
“你如果配合,他们就可以自由行动,除了不能出门触碰电子设备,我甚至可以按天数给你们补偿。”
他的身体似乎有些无力,被身后的壮汉扶住,眼里布满红血丝。
莫云点头:“好。”
“我配合你。”
陈述抬头,又看了一眼莫云,随后招了招手:“拿上你的身份证,跟我们走。”
“我想回卧室收拾一些私人物品。”
莫云把领口拢起,手里还拿着陈述的手机。
“并且,我想和我父母说说话。”
陈述没有回复,直接走了出去。
但莫云觉得,他这是默认了。
屏幕那边的陌生男人也收起枪,把屏幕对准了莫云父母。
莫云母亲看到莫云那狼狈的样子,顿时眼睛泛红,眼见就要哭出来,她又忍住了。
莫云父亲从差点被枪毙的状态中缓了过来,看向莫云,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莫爸其实很想说,让女儿不要因为他们而被人威胁去做危险的事情,但哪怕如此,女儿也没有选择。
这些人看起来像是重点控制了他们夫妻俩,但其实,女儿也在他们的控制中。
如果不配合,一个小姑娘家家,他甚至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显然,夫妻俩都想到了这一点,因此谁都没有说话。
事已至此,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气氛陷入无尽沉默之时,莫云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妈,我之前买的冲锋衣你给我放在哪里了?”
一家三口的气氛被莫云这句话打破。
莫云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在瘦子的监督和景鹤的“护卫”下收拾东西。
“妈,没在衣柜!”
“我要是找到怎么说?”
莫云:………
说来也是奇怪,在老妈说完这句话,她突然就看到衣柜角落的冲锋衣了。
“找到了嘿嘿嘿……”
“一天天你那小狗皮就知道乱扔,还得你住民宿那边,不然你妈我得天天给你收你的狗皮……”
“我错啦,以后不乱扔啦……”
“爸,家里碘伏棒在哪里?”
“客厅柜子里。”
就这样,莫云一句问爸,一句问妈,终于收拾好了自己认为必须要带的行李。
俩夫妻似乎也意识到,视频要结束了。
气氛再次陷入沉寂。
“狗子,你照顾好自己,在任何情况下,什么都没有你的小命重要。”
“我听进去了,妈。”
“出门在外,收着点你的脾气,少说话,你有时候说话很招打。”
“知道了,爸。”
“……………”
三人再次沉默。
莫云把脸移出摄像头,假装很忙的样子:“那就挂了,你们……保重身体。”
莫云妈妈眼眶一红,在陌生男人要挂断电话前,急切地喊:“小狗子!你容易过敏!药箱里面有我们给你备的过敏药!你要随身带着呀!”
可惜,视频已经被挂断。
莫云收拾进箱子里的东西,瘦子都盯着,包括一些女性私人用品。
景鹤到了看到她收贴身衣物就出去了。
被盯着收拾东西,有攻击力的东西一样没能带上,莫云看了一眼那瘦子,没说话,拖着行李箱就往外走。
莫云没有想到。
陈述这死变态居然会连夜出发。
原本他的司机被送去医院,那辆越野车由壮汉驾驶。
陈述和瘦子以及壮汉坐越野车,景鹤莫云则坐上了大面包。
说实话,在看到小区门口面包车里的人时,莫云是有些怔愣的。
面包车的司机,是一个十几岁的潮流小黄毛,小黄毛看着十七八岁,目光狠厉,看人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嘴里叼着烟,无疑是一个狠角色。
副驾驶是一位年轻的女性,年龄应该比莫云大一些,她长得很知性,和莫云打招呼也很温柔,见到莫云身上狼狈,便从副驾驶下来:“你好,我姓温,你可以叫我温医生。”
“如果不介意,我们去后排,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太好了,是医生。
她这颗破烂的后脑勺终于有人管了。
“谢谢你了,温医生!”
之后温医生也和景鹤打了招呼。
面包车里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一个眼睛很小,但精神不错的老头,老头看起来六十多岁,干干巴巴,瘦得尖嘴猴腮,身上穿着一身考究中山装,倒有几分高人风范。
老头很简单地介绍自己,说自己姓秦,没有说名字。
莫云下意识在心里给他定了一个外号:干巴老头。
干巴老头旁边坐着一个大约十岁的小姑娘,小姑娘瞳仁很黑,看起来呆呆的,没什么生气。
干巴老头介绍:“这是小八。”
小八黑黝黝的眼睛转了转,看向莫云,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你…同类…”
几乎是一瞬间,整个面包车忽然静了下来。
原本闭着眼睛准备睡觉的景鹤缓缓睁开了眼。
秦老头一惊,咽了咽口水,连忙拿起大烟枪抽了一口。
开车的那黄毛精神小伙忽然大笑起来。
他笑得十分开心:“哎呀小八,她可不一定是你的同类哦~~老大检查了,她身上没有腾蛇使的标记。”
莫云被那孩子盯得手脚发麻,小八听到黄毛的话,疑惑地皱了皱眉,她缓缓拉开高领毛衣,只见那细嫩苍白布满青色血管的脖子上,有两小片拇指大小的鳞片状纹路。
像是蛇鳞,并且不知道是不是光影错觉,莫云竟觉得,那鳞片似乎在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