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莫云闻到血腥味的时候，被秦老头拉着的小八忽然停了下来。
她黑黝黝的眼睛看向河对岸：“有死人。”
众人瞬间绷紧身体，往河对岸看去。
河对岸的滩涂很宽，但还是能依稀看到一个人背对众人趴在石头上。
看衣服颜色和身形………
莫云和秦老头异口同声：“五摄？”
小黄毛看向陈述：“陈哥，要过去看看吗？”
陈述思索片刻，摇头：“不用。”
顿了顿，他补充道：“我们现在人手不够，并且五摄在之前见到的时候就不行了，去查看他的死因意义不大。”
莫云犹豫片刻，还是问：“那个……你们闻到血腥味了吗？”
见众人疑惑地看向自己，莫云抿唇：“闻到了吗？”
小黄毛翻了一个白眼：“废话，胡子和温医生都重伤，你说有没有血腥味？”
秦老头眼睛一转：“丫头，你说的……血腥味…是从那边飘来的？”
莫云点头：“我的嗅觉比较灵敏……”
景鹤把手电筒对准河对岸的五摄。
五摄距离众人大概五十多米，而且又是背对众人趴在岩壁凸起石头上，因此只能看到一个大概轮廓。
要说什么大量血迹，单凭地上湿漉漉滩涂的反光……其实看不出来什么。
陈述皱起眉头：“不用管，离开这里。”
说完，他扶着温医生快步往前走去。
莫云和秦老头对视一眼，再次一人一边走在景鹤身边。
景鹤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对岸，没有发表意见。
因为莫云的一句话，众人气氛沉寂下来。
莫云向来是无法忍受这种沉闷气氛的，于是就找了个话题，问秦老头：“老干巴，你觉得那个青铜门是用来做什么的？”
秦老头想了想：“它是太阳光存在的终点，按理来说，应该是一个挺重要的地方………”
“我猜测，我们进来的那个城池，是外城，这里应该还存在一个内城。”
莫云皱眉：“你是想说………那道青铜门通向的地方，很有可能是内城？”
秦老头点头又摇头：“我也不知。”
“我看过外面那青铜塔和地砖上的图案，那些图案给我一种感觉……”
“你曾经见过的那些五米高的青铜人，和哀牢古国应当不是一个时间的产物。”
莫云不是很懂这些历史，虽然她是本地人，但对于哀牢古国还真没有那么了解。
“那我们来这里，到底要找什么？”
莫云实在不明白此行陈述的目的。
前方的陈述侧身，看了一眼最后方的三人，没有回答。
秦老头倒像是有些了解：“哀牢古国在史书上，又称达光王国。达光王国最早与汉朝有接触的国王，名哀牢（音译又为埃隆），因此汉史就把达光王国，称为哀牢国。”
“陈老板曾经找到过一份帛书，上书记载，哀牢国的第一代国王，九隆………有些奇异。”
见莫云好奇地看过来，秦老头咳嗽两声，摸了摸短短的胡须，把手背在身后：“沉木化龙，九隆称王。”
“相传，有一美艳妇人，名叫沙壶，因到江边捕鱼，触沉木而孕生下十个儿子，后来，沉木化龙作人言问：我的儿子在哪里？九个儿子皆惊走，只有最小的儿子没有离开，坐在龙膝上，龙舔了他，其母便给他取名，为九隆。”
“九隆长大后，十分勇猛，成为了附近各族部落的首领，成为达光、也就是哀牢古国的国王。”
莫云呃了一声：“历史上不是有很多皇帝为了造势，给自己编出些什么出生时天上的云是龙形啊……啥啥啥的神话吗？”
“说不定当时的九隆为了称王，也采用了这样的手段呢。”
秦老头笑了笑：“这个传说是否为真，我们无法断言，不过哀牢古国崇拜龙虎图腾是真……不是…我要说的，是陈老板得到的那份帛书中的内容。”
莫云连忙做了一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示意秦老头继续。
“那份布帛中记载：王哀牢形貌同王九隆。”
莫云一愣：“九隆是第一代王，哀牢王是第几代？”
秦老头摊开一个巴掌：“九隆、禁高、吸、建非、哀牢。”
“哀牢王是第五代国王。”
看秦老头那神神叨叨的样，莫云嘶了一声：“不会吧………你该不会是想说，哀牢和九隆是同一个人？”
秦老头点头：“不错。”
莫云眼角抽搐，联想陈述那并不健康甚至时日不多的身体，啧了一声：“所以，又是那个亘古不变的话题：长生？延年益寿？”
秦老头瞥了一眼侧身看过来的陈述，咳了一声：“帛书上说……哀牢王晚期莫名早衰，形体消瘦，举止疯癫，体销后三日神归。”
“体销后三日神归是什么意思？”
莫云觉得自己好像懂了，但又没懂。
“他的身体已经死了，但神魂却弥留了三日才回归天地。”
“僵尸？”
莫云摸了摸下巴，你看看僵尸，身体死了，但依旧可以动弹，很是符合这个特点嘛。
秦老头白了莫云一眼，伸出手敲了一下莫云的额头，没好气道：“要是这么简单，为何引得古往今来这么多人前来？”
“小孩子家家的，就是上学时候物理化学多了，一点都不懂这世间有很多事情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的……”
莫云揉了揉额头，也没跟秦老头计较：“那那个哀牢到底咋回事？”
“据说他好似提前预知到自己要死去一般，提前告知当时的祭司准备他的身后事。”
“第一天，身上出现尸斑，没了呼吸和心跳，但他依旧能和家人亲朋说话聊天，交代身后事。”
“第二天，他身体发臭腐烂，静静坐在椅子上，教导下一代王身为王的职责。”
“第三天，他与祭司待在一起，两人不知说了什么，直到太阳下山前，他才和祭司分别，最后一次与家人道别。”
“太阳落山的一瞬间，他的身体迅速腐烂，只留下风化严重的尸骨，和空气中隐隐叹息。”
秦老头说完，看了莫云一眼：“在哀牢王去世后，祭司的侍者和祭司一起收殓哀牢王的骸骨下葬，侍者发现，哀牢王尸解后留下的骨头像是早已存在超过两百多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