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舟重重地坐回床沿，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悬停许久，准备给裴乃欣发出一条信息。
“他们俩高中的事情你早就知道？我可不想打扰他们两个老情人聚会。”
裴乃欣也是沈清洛的高中同学，如果他们两个真的有什么事情的话，裴乃欣肯定知道。
可手指在发送键上方徘徊，终究没能按下。他删删改改，最终只发出简短的几个字。
“我可不想打扰他们两个情人聚会。”
同时他又编辑了另外一条短信。
“明天早上八点，民政局门口见，如果你不来，离婚诉讼继续。”
发完便将手机扔在一旁，任凭后续消息提示音如何响起，他都充耳不闻。
一大早，顾沉舟已在厨房忙碌，今天女儿要上学。
他叫醒姐姐顾念念，嘱托她送孩子上学，自己则准备前往民政局。
刚要出门，一通陌生来电打断了他的脚步。
顾沉舟看到是陌生号码。
“哪位？”
“顾哥，你千万不要出门，先在家待着，等会儿我们公关团队就会过去。”
顾沉舟皱眉问道：“你谁啊！”
顾沉舟有些不解，就在这时候，顾念念走了过来，拿出手机递给了顾沉舟。
“自己看吧。”
顾沉舟接过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一则爆炸性新闻：
“沈氏集团总裁夜会男模，曝出惊天丑闻。”
往下滑动，是一篇吸引眼球的文章，不过里面的图片看起来应该是真实的。
配图中，沈清洛身旁坐着个赤膊男子，端着酒，正用露骨的目光打量着她。
虽然光线昏暗，但那身装束分明是昨日所见。
其中最清楚的一张照片，就是沈清洛和林鸿羽进入皇冠娱乐的照片。
“顾哥，昨天沈总确实去了皇冠娱乐，可找男模的并不是她，我们现在正在公关，你要相信沈总，如果婚内出轨的事情被大面积传播的话，现在股价已经....”
顾沉舟冷笑一声，说道：“你觉得靠我一张嘴说有用吗？就算是我相信，你觉得那些股民会相信吗？觉得那些记者会相信吗？还是你觉得沈氏集团的竞争对手会眼睁睁看着沈氏集团进行公关？”
“顾先生，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尽量减少影响。”
“你可以告诉你们公关部门，我已经和沈清洛离婚，等会儿我见到记者也会这么说，离婚之后她跟一个人在皇冠娱乐约会很正常吧，你觉得呢？”
九年的感情，就用这最后的体面画上句点。
手机对面的人沉默了，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会跟沈总沟通的。”
“你现在就去找她，我等你电话，麻烦告诉她，多想想我昨天给她发的信息，谢谢！”
挂掉了电话，顾沉舟搜索新闻。
发现事态已在对手推波助澜下迅速发酵。
顾沉舟觉得这件事并不简单，很有可能是有人可以针对。
不光如此，他甚至看到了一些后续，有人拍到了第二天早上沈清洛才从皇冠娱乐走出的视频。
这时他才注意到昨夜错过的信息。
其中有数十条都是来自沈清洛的咒骂，除了文字，甚至还有一些语音。
“顾沉舟你浑蛋。”
“你会后悔的。”
“老公，你回我信息好不好！不要不理我！”
“我恨你！”
.......
还有两条裴乃欣发的信息。
“清洛喝醉了，让我接她。”
“实在扶不动，给她开了个房间，你要不要过来照顾她？”
顾沉舟拿起手机又给沈清洛发了一条信息。
“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我先打扮一下出门了，你也快点。”
顾沉舟找出口罩，又拿出了一个帽子，将自己捂得是严严实实的。
不光如此，他还边走边咳嗽，像是得了感冒一般。
他刚一出门，就发现周围了多少不少拿着摄像头的记者。
那些人都在勾着头往里看。
“听好了，顾沉舟的照片已经给你们看过了，都给我机灵点，他一出来，马上就上去拦住。”
“我们的问题一定要问得犀利，不要让沈氏集团反应过来。”
顾沉舟深吸了一口气，心想；“幸好这小区安保不错，没有放这些记者进去，否则自己出去都难。”
不过现在又让他有了另外一个担心，那就是顾星晚。
他快步离开准备给顾念念打个电话，不行今天就不让女儿上学了。
可明显是晚了，顾念念的车已经被一群记者围住了，显然他们也调查了顾念念的情况。
“你好，顾小姐，请问沈氏集团总裁沈清洛是不是你弟妹呢？”
“顾小姐，早上有没有关注沈氏集团的新闻呢？你对这件事是怎么看的呢？”
“顾小姐，你好，我们是东海时报的记者，我想请问您的弟弟在家吗？可否接受我们东海时报的采访呢？”
......
顾沉舟正要上前，可他刚走到一半，发现顾念念下车了。
打开车门，对着其中的一个记者的摄像机就是一拳，摄像机的镜头瞬间碎裂了。
“你们有什么事就去找当事人，再敢拦着我，我将你们的摄像机全都砸了，找索赔，联系我经纪人。”
这彪悍的举动震慑了周围的记者。
其他的记者觉得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素材，脸上笑容更胜。
甚至有些跃跃欲试，让其他记者上去，再被砸烂一架摄像机。
“没有问题了，就让让。”
顾念念上车，看着一群记者让开的路，脸色阴沉，开车驶离了。
顾沉舟的脸色同样不好看，车辆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
他看到了女儿脸上的惊恐，一个小孩子，被这么多人围着，可以想象能有多害怕。
这让他的心一疼。
来到民政局门口，顾沉舟已经看到了沈清洛，明显也是做足了伪装，就连衣服都跟平时穿戴的有所不同。
沈清洛将口罩拿下来，露出憔悴的面容。
顾沉舟走了过去，递上离婚协议书说道：“签了吧！日期可以签的提前两天，我也同意。”
沈清洛咬着嘴唇，看着顾沉舟。
“我昨天只是跟林鸿羽出去喝酒，是乃欣......”
“我相信你，不过不重要了，签了吧！我只要星晚。”
沈清洛没想到顾沉舟根本不听她解释，这让她的脸色更加难看。
沈清洛握笔的手微微发抖，迟迟不肯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