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我不介意再砍你一次。”
对上季空平静的眸子，秦川脸上的青筋如同虬枝般暴起。
那段被季空砍掉手臂的耻辱记忆再次涌上心头。
想当初，他可是堂堂金丹中期的高手，却被季空这个金丹初期的人斩断手臂，还让对方全身而退。
这事要是传出去，恐怕整个元灵大陆的人都会嗤笑不已，成为他一生都洗不掉的耻辱。
“你想找死。”
秦川咬牙切齿，脸色难看至极，他手指轻点长刃，周身气息陡然一变，紧接着，身形如闪电般朝着季空疾冲而去，速度之快，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
“那我便成全你！”
季空面色不变，佩剑轻轻一挥，一道剑芒便在空中划过，发出轻微的嘶鸣声。
这声音在众人耳畔回荡，预示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温轻俞身体紧绷，放下林然、齐霖玉两人，沉沉盯着秦川，若是真的打起来，那人也在的话，她和季空可能讨不了好处。
然而，就在她准备加入战场的时候。
“住手。”
一个低沉男音响起的同时，秦川的身体竟然诡异地向后滑动，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走一般。
“让我给他点教训！”秦川怒吼着，试图挣扎回去，“沈知！你松手！”
他愤怒地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俊朗的男人正冷冷地盯着他，这男人的面容与沈鹤归有七分相似，同样的五官深邃，气质出众，但他的眼中却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秦川，我要生气了。”
沈知语气冷漠，左手轻飘飘落在秦川身上，看似随意，却让秦川动弹不得，右手则掐住了炽烨的脖子。
听到沈知的警告，秦川蠕动了一下嘴唇，像是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乖乖站在了沈知身后。
季空默默看向被掐在空中的炽烨。
“大师兄，救命啊。”炽烨苦笑地扯着嘴角。
鬼知道他刚准备抓沈鹤归当人质，就被沈知抓个现行。
“不必。”沈知淡淡地松开炽烨，冷漠地扫视众人一圈，眼神如冰刀般划过每个人的脸庞，“圣灵学院，始终对灵山宗保持友善。”
炽烨重新获得自由后，身形一闪回到了季空身边，有了大师兄的庇护，他顿时底气十足起来，立马叉着腰，指着沈知怒骂起来：
“你放你*的屁！友善！友善个屁！你等着吧！”
“我大师兄他迟早削掉你们的脑袋！”
“还有我二师姐！迟早将你们大卸八块！”
“还有我！迟早把你们底裤扒光！给你们曝光出去！”
炽烨的怒骂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季空和沈知都面无表情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只有秦川听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额头的青筋暴跳得几乎要爆裂出来。
终于，听不下去的他面红耳赤指着炽烨的鼻子怒喷回去：
“人菜！话还多！”
“活该你们一辈子都赢不了我们！”
“活该你们上次参加宗门大比的人，都被我们杀光了！”
字字清楚，字字诛心。
话落，秦川说完这些话后像是才回过神来一般，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先是看了眼依旧没什么反应的沈知，然后悄声无息后退一步，紧盯着远处的季空。
炽烨也黑着脸，不跟他对骂了。
季空眼眸低垂，语气淡淡，平静将陆易云放了下来，直到看见陆易云跑到温轻俞身后，他才慢慢转身。
“你乖点。”
这是秦川听见季空说的唯一一句话，等他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剑意笼罩住了自己。
紧接着便是剧痛袭来——
只见，季空手中长剑瞬间斩断了秦川的四肢，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整个地面。
秦川失去平衡，强制仰头望着天空，他视线艰难地望着身边属于自己的残肢断臂。
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那是四肢被砍碎后所带来的痛苦。
秦川想要惨叫，却被沈知施加的禁言术束缚住了声音。
所有声音哽在喉咙，他身体抽搐颤抖。
“够了季空，他已经为他乱说话买单了。”沈知淡淡说道，同时伸手拦住了季空即将斩向秦川头颅的利剑。
“够了？”
季空微微摇头，目光犹如一潭死水，“我师兄师姐他们为什么会死，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他们是为了救谁？”
“你们又是如何反水的？”
“沈知，你们圣灵学院与灵山宗。”
“永远都是死敌。”
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敲击在沈知的心头。
沈知只能沉默地望着季空一脚狠踢在秦川伤口处，只听一声闷爆声，秦川半边身子被踢碎，重重落在远处，他的胸口不再剧烈起伏。
“宗门大比，你们继续发挥你们的‘优势’到时候，我等着你。”
季空再次提剑斩上沈知，后者微微后退躲开剑光。
“季空，我都不信陆尘死了。”沈知拍散剑气，轻轻敛眉，“你居然相信了。”
见季空不语，沈知转身离去。
“季空，作为陆尘曾经的好友，我给你一个忠告，宗门大比你们还是别参加了。”
“我本意并非是杀死灵山宗的所有人。”
“他抢走了我老师的东西，就得死。”
沈知的声音在风中飘散，他没回头，也没停下，捡起地上只剩下一口气的秦川，才轻声说道：
“你天赋远超陆尘，我挺希望你能活下来的。”
见状，沈鹤归眉开眼笑，朝陆易云挥手道别。
“小云，那我们就下次再见啦。”
临走前，沈知抬手一挥，满地鲜血消失殆尽，残肢被他收走，他沉眉凝视季空。
“季空，现在我将那句以前送给陆尘话，再次送给你。”
“圣灵学院永远为你敞开大门。”
“无论何时何地。”
回答他的只有季空狠狠掷出的一剑，破空声响起的瞬间。
沈知一行人消失在原地。
季空的银剑飞出后，扑了个空，又迅速飞回他腰间的剑鞘之中。
季空一个人站在原地，沉寂了许久。
直到炽烨靠了过来。
“我们也走吧。”季空眼眸疲倦，他缓慢揉了揉眼圈，轻轻搭靠在炽烨身上，“有点困了呢。”
看着季空虚弱无比的样子，陆易云还是忍不住开口。
“大师兄。”少年眼睛都气红了，握紧拳头，满腔怒意，“当年杀死我哥的到底是谁？”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季空倦意的掀起眸子，定定的望着陆易云许久。
这小子，怎么一点都不像陆尘师兄啊。
片刻，季空垂下眸子，哑着嗓子轻声回答，随即便陷入昏睡。
陆易云愣住了，季空的话也不断在他耳畔回响。
他头疼欲裂。
“大师兄他当着我们面，跳下了西域禁地，断魂崖。”
炽烨扶稳陷入昏睡的季空，情绪低落，替季空说完还没道完的话。
“我们当时就下去找了，找不到，真的找不到……”
“再到后来，你知道的，我们前去陆家，得知大师兄的魂灯……”
“灭了。”
炽烨没说，当时的他们在里面找了半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甚至他和温轻俞都差点死在里面。
是后来季戊谛和伊珊珊找来，强制将他们全部打晕带走。
所以，当他在灵山宗醒来的时候，就从季空口中得知。
陆尘大师兄，已确认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