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h酒吧的VIp包厢内,暗红色的灯光将房间笼罩在一片诡谲的氛围中。
何欢慵懒地靠在真皮沙发上,指间夹着一支古巴雪茄,烟雾缭绕间,他的眼神阴鸷而玩味。
茶几上摆着一瓶昂贵的洋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轻轻晃动,映出他嘴角若有若无的冷笑。
他在等人。
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阿雄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身材魁梧的黑衣人。
两人中间拖着一个不断蠕动的麻袋,麻袋里传来微弱的呜咽声,像是某种困兽的挣扎。
阿雄径直走到沙发旁坐下,翘起二郎腿,语气平淡:“人绑来了,费了点功夫,好不容易在医院堵到。”
何欢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抬手示意:“打开。”
黑衣人解开麻袋,一个满脸血污的脑袋猛地钻了出来,大口喘息着,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阿狗。
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干涸的血迹,显然在被带来之前已经挨了一顿毒打。
他惊恐地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何欢身上,声音颤抖:“几……几位大哥,我不记得我得罪过你们啊……”
黑衣人粗暴地扯掉麻袋,一脚踹在阿狗的腰上,他痛呼一声,蜷缩在地上,身上的t恤早已被汗水浸透,隐约可见淤青和鞭痕。
何欢站起身,慢悠悠地走过去,突然抬脚狠狠踹向黑衣人,骂道:“妈的!老子让你们‘请’人,你们他妈的就是这么‘请’的?”
两名黑衣人立刻低头,不敢吭声。
何欢这才换上一副和善的表情,伸手将阿狗扶起来,甚至还替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语气温和:“小兄弟,别怕,我们请你来,只是想让你帮个小忙。”
阿狗浑身发抖,眼神慌乱:“什……什么忙?”
何欢拍了拍手,冲阿雄使了个眼色。
阿雄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白色粉末,丢了过来。
何欢稳稳接住,在掌心掂了掂,随后搂住阿狗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很简单,你只要把这东西……掺在王兵的水里,让他喝下去,事情就结束了。”
阿狗瞳孔骤缩,猛地摇头:“不行!兵哥对我有恩,我不能害他!”
何欢眯起眼,笑容不减:“害他?你想多了,这东西死不了人,顶多让他爽上天。”
“那也不行!”阿狗咬牙,尽管害怕,但语气坚定。
何欢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骤然阴冷,猛地一脚踹在阿狗肚子上!
“砰!”
阿狗被踹得撞在墙上,痛苦地弯下腰,还没等他缓过劲,两名黑衣人已经冲上来,一左一右架住他的胳膊,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何欢蹲下身,一把揪住阿狗的头发,强迫他抬头,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一个个的装什么强硬!”
何欢的手指深深陷进阿狗的头发里,将他那张惨白的脸拽到眼前。
包厢里昏暗的灯光在阿狗布满血痕的脸上投下扭曲的阴影,他的睫毛上还挂着鲜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剧烈的颤抖。
何欢突然发力,揪着阿狗的头发狠狠将他的脸按进装满冰块和洋酒的冰桶。
阿狗的鼻梁撞在桶底发出闷响,气泡疯狂地从水中涌出。他的四肢剧烈抽搐着,指甲在真皮沙发上抓出几道狰狞的痕迹。
“唔...咕噜...”冰水灌进鼻腔的痛苦让阿狗眼前发黑,耳膜嗡嗡作响。就在他即将窒息的瞬间,何欢猛地把他拽了出来。
“哈——咳咳咳!”阿狗像条濒死的鱼一样大口喘息,冰水混合着鼻血从下巴滴落。他的瞳孔涣散,整个人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何欢甩了甩手上的水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最后问一次,行不行?”
阿狗艰难地抬起眼皮,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不...可...能...”
“操!”何欢一脚踹翻冰桶,冰块哗啦一声撒了满地。
他走回沙发重重坐下,雪茄被狠狠碾灭在烟灰缸里,发出刺耳的吱吱声。“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他突然阴森地笑了,“听说你妈还在医院躺着?肝癌?”
阿狗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惊恐。
何欢对阿雄使了个眼色:“既然你不舍得给王兵吃,那就让你妈尝尝鲜。正好试试这药对癌症有没有奇效,嗯?”
“别动我妈!”阿狗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挣脱束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的额头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上,泪水混着冰水在地面晕开一片深色痕迹,“求你了...何哥...我求你了...”
何欢慢条斯理地又点了支雪茄,烟雾后的眼神冷酷得令人发寒:“两条路。一,乖乖把药下给王兵,我安排你妈住进VIp病房,用最好的进口药。”
他俯身拍了拍阿狗湿透的脸,“二,我让人把这包宝贝喂给你妈,然后把你装进水泥桶沉江。选吧。”
包厢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阿狗压抑的抽泣声。
何欢的皮鞋尖不耐烦地敲击着地面,突然暴起一脚踹翻茶几:“我他妈让你选!”
玻璃碎裂的巨响中,阿雄已经拿着那包药粉走向门口。两个黑衣人架起奄奄一息的阿狗,其中一人掏出了闪着寒光的匕首。
“我去!”阿狗突然撕心裂肺地喊出声,泪水决堤般涌出,“我...我去还不行吗...求你们别动我妈...”
何欢的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他温柔地扶起阿狗,甚至体贴地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早这么懂事不就好了?”转头对阿雄吩咐道:“带他去换身衣服,这样怎么见王兵?”
当包厢门再次关上时,何欢哼着小调给自己倒了杯酒。冰块的碰撞声清脆悦耳,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阿狗坐在驾驶座上,双手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那包药粉被他塞在裤兜里,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浑身发抖。
车窗外的街景在雨水中变得模糊,霓虹灯的光晕在挡风玻璃上晕染开来,像是被稀释的血迹。
阿雄的威胁还在耳边回荡——“别他妈耍花样,不然老子隔三差五就去拜访你妈!”
他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猛然惊醒。
车子缓缓行驶在夜色中,速度慢得几乎要停滞。后视镜里,阿雄的身影早已消失,可那双阴冷的眼睛却仿佛仍在盯着他,如影随形。
“怎么办?”
阿狗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王兵让他当司机的那天,拍着他的肩膀说“以后跟我混”,至此之后,他从未亏待过自己。
母亲躺在病床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却还对他笑着说“别担心”。
何欢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底下藏着的却是淬了毒的刀。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差点撞上路边的护栏。
如果不下药,母亲会死。
如果下药,兵哥会死。
阿狗猛地踩下刹车,车子在空荡的街道上戛然而止。他趴在方向盘上,肩膀剧烈地起伏着,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雨水拍打在车顶,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敲打。
良久,他缓缓抬头,通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