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年现在只要一看到她的头发,就忍不住想起刚刚头发沾满鸟屎的模样,只能赶紧把视线挪开。
沈雨露当然察觉到他的异样了,心里那叫一个美,感觉自己好像占了多大便宜,都忘了自己还光溜溜的,就躺在浴缸里开始撩拨裴寒年了。
“诶。”
她伸手在裴寒年脸上弹了点水,叫了他一声:“裴寒年。”
两条腿不自觉地搭在浴缸边上晃悠着,就像小孩子坐在桥边晃荡双腿,晃出来的弧度都透着放松和天真。她就喊了裴寒年一声,然后就不吭声。
裴寒年也不搭理她,自己在那儿收拾刚才弄得乱七八糟的地方。
沈雨露见他一声不吭的,就把声音放得更软,又喊了一次:“裴寒年?”
这次她的声音可温柔,末尾还带了点撒娇的感觉,裴寒年听着就觉得好像有点暗示的意思。
沈雨露都瞧见裴寒年的耳根有点红了,可他还硬装着镇定,就像什么都没听见。
沈雨露一下子就来了玩闹的心思,装作不经意地伸出一条腿,脚从水面伸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把浴缸里的水溅到裴寒年的裤子上。
“哎呀,你的裤子湿了!”
沈雨露假装很不好意思地叫了一声,赶忙把脚伸出来,在裴寒年被溅到的地方擦了擦。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给你擦干净。”
说是擦干净,可她脚上本来就全是水,越擦那地方越湿……
裴寒年的脸色就跟他裤子那块布料似的,越来越黑。
沈雨露还在为自己这个恶作剧偷着乐,一看裴寒年脸色不对,赶紧把脚缩回来。
可她又不知道自己的脚尖碰到男人哪个地方了,沈雨露的脸一下子就红得像要滴血。她赶忙把身子缩起来,狠狠瞪了裴寒年一眼,磕磕巴巴地说:“你……你个无赖!”
裴寒年眼皮抬了抬,瞅了沈雨露一眼,强忍着下腹那股子燥热,挖苦道:“我无赖?露露?”
沈雨露一脸懵:“啊?”
明明就是这个男的自己管不住那方面的事儿,突然就那样,可把她吓了一大跳!
沈雨露在心里早已经把裴寒年骂了个狗血淋头,可嘴上却不敢吭声,胆小得很,就只能小声嘟囔几句。
“谁让你嫌我头发上有鸟屎的……”
裴寒年:“……”
和沈雨露对视了一会儿后,他才叹口气,挺无奈地妥协:“你说得没错。”
沈雨露:“……啊?”
怎么就说得没错?难道就是承认他嫌弃自己头发上有鸟屎这事儿了?
这个男的搞什么鬼?她就只是抱怨一下,也算给他个台阶下了,他怎么还得寸进尺!
不就是头发上有点鸟屎,洗干净了不还是一头香喷喷的头发。
沈雨露受不了裴寒年嫌弃自己的样子,急忙把还带着水的头发甩了甩,“我头发现在一点都不臭了,不信你闻闻,都洗了好多遍了,肯定啥味儿都没有!”
她甩头发的时候,发梢上的水在浴室里到处溅。裴寒年赶忙往后退了两步,就像特别怕被沈雨露头发上的水溅到。
沈雨露一下子就做出一副很受伤的模样,哆哆嗦嗦地瞅着裴寒年,说道:“你……”
她感觉自己头发现在洗得那叫一个干净,简直比身上哪块肉都干净!她刚刚不过是甩了下头发,就那么一两滴水珠,他就这么躲着自己?沈雨露的自尊心可受到重重的打击。
她噘着嘴,满脸受伤地看着裴寒年,眼睛里全是责怪的意思。
裴寒年当然也感受到她那股哀怨劲儿,只是淡淡地看了沈雨露一眼,目光挪到她头发上后又迅速移开。
“自己把头发擦干?”
沈雨露:“……”
浴室里立马就传出一个特别愤怒的女高音:“裴寒年!我咒你,迟早有一天出门的时候,脑袋上被鸟拉好几坨屎!”
裴寒年:“……我先出去给你拿衣服。”
沈雨露:“赶紧滚!”
裴寒年走出浴室把门关上后,那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才露出了一点笑意。
这样也挺不错的。他就盼着沈雨露能一直像刚才那样,毫无顾忌地冲他表达自己的情绪。
不管是高兴、生气,还是爱,恨,啥情绪都行。
只要不在他面前藏着掖着,不管啥情绪他都能接受,生他的气也好,埋怨他也罢,只要不像以前那样客客气气的,怎么着都行。
在浴室里,沈雨露把刚才那股子情绪给压下去后,立马就从浴缸里站了起来。
她寻思着,趁着裴寒年出去拿衣服的空当,赶紧把自己洗干净,再围上浴巾。
她觉着裴寒年这人,等会儿保准直接就进来了,压根儿就不懂啥叫隐私。为了避免一会儿出现那种尴尬的场面,还是先找个东西遮一下比较好。
哪晓得她刚把浴巾围到身上,还没顾得上打结,就听到门外传来开门的声音。
她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赶忙扯着浴巾转过身子,有点无奈地瞅着下一秒就出现在眼前的裴寒年,说道:“你不觉得你就这么进来,不太合适吗?”
裴寒年顺手就把手里的睡衣扔到了沈雨露头上,回了句:“不觉得。”
沈雨露费了好大劲儿才把睡衣从头上扯下来,强忍着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最后她吐了口气,看着裴寒年说:“我要穿衣服了,你还不出去?”
裴寒年那张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这时候才出现了一点不一样的情绪,像是在调侃,他笑着说:“我帮你穿?”
还没等沈雨露回答,他就直接把浴室门给反锁,然后大步朝着沈雨露走过来。
沈雨露当时就无语,只能捂着浴巾往后退了几步。实在没地儿退,沈雨露只能干看着裴寒年把自己堵在浴室的角落里。
裴寒年一把扯下她身上的浴巾,然后把之前给她拿的睡裙直接套她头上。沈雨露就纳了闷儿,这男的咋就这么爱给她穿衣服?
可沈雨露哪敢乱动,只能老老实实顺着他的动作把衣服穿好。
裴寒年还特细心,把卡在她腰间的睡裙拉到脚踝下面,把她整得规规矩矩的,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不过一看到沈雨露头上滴着水,头发也乱糟糟的,裴寒年的动作就顿了一下。
他歪着头若有所思地盯着沈雨露的头发,看了一会儿后,拿过浴室里那块小点儿的白色毛巾,把沈雨露的脑袋包得严严实实的。
沈雨露心里那个气:“……”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真想朝着裴寒年那张帅脸扇一巴掌。要不是这裴寒年是个十足的颜控,她肯定就狠下心来朝着那张脸招呼过去了。
为啥老是在她快把这糟心事忘掉的时候,又让她想起来?而且她感觉裴寒年还是很嫌弃自己的头发。
沈雨露都想哭却哭不出来,她这时候真恨不得把自己的头皮揭下来扔掉。裴寒年的举动老是让她觉得自己头上好像还有股鸟屎味儿,可实际上头发现在啥味儿都没有,就只有淡淡的洗发水味。
沈雨露都快抓狂到极限,裴寒年这才打算不再逗她。他伸手越过毛巾在沈雨露脑袋上揉了揉,说:“别气了,我闹着玩儿的。”
沈雨露抬手就把他的手给拍开,脸上还是气呼呼的,“你这玩笑开得也太离谱了!我现在都有心理阴影了,老是感觉隔着毛巾都能闻到头发上有鸟屎味儿。”
裴寒年说:“……我也是。”
沈雨露一脸疑惑:“???”
有洁癖的人就是招人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