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一路开车过来，发现星港的圣诞节气氛还是浓厚的。
各个商场门口都装扮起了圣诞树，好多商家也推出了营销活动，大喇叭卖力宣传着。
江尧在路边的花店买了一捧玫瑰花，开车的时候始终在思考一会见到叶嘉凌要说什么。
关于把灵犀Id是003的账号给了陈汐的事情，江尧要想好一套说辞。
既能哄好叶嘉凌，又不至于显得太过突兀敷衍了事。
他内心的想法其实很简单，陈汐早就和他说过，网站上线的时候，给她一个账号，她要当灵犀网的第一批用户。
这是一件太容易实现的事情。况且，灵犀公司的名字，也和陈汐有关。
当江尧和宋初寒提出，要把003的账号给陈汐，剩下的员工顺延，宋初寒没有意见，对她来说这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更别说聪明如宋初寒，早就猜到了“灵犀”这两个字的来源。凌汐嘛。
叶嘉凌当然有理由吃飞醋，她的名字怎么多会儿都要挨着陈汐，连灵犀账号的Id都得挨着。
明明陈汐连灵犀公司的地址都不一定清楚，她的名字却无处不在。
驶进云麓公馆，江尧把车停好，看到叶嘉凌的保时捷在楼下，他拿出手机拨打她的电话。
第一个，不接。
第二个，挂了。
第三个，关机。
“叶嘉凌！”江尧抬着头，朝上面大喊。
连续喊了几声，叶嘉凌都没有来到窗边。
“不在？”江尧心里嘀咕，“也没上课，也不在这儿，这丫头跑哪儿去了？”
江尧给钱莱打电话，让她打听一下叶嘉凌的下落。
过了一会儿，钱莱向江尧汇报，“急糊涂了？你打嘉凌的手机关机，我打不是也一样吗？”
一直到下午六点，叶嘉凌的手机还是关机。
下了班的钱莱给江尧打电话，“你还在云麓公馆呢？”
江尧说：“是啊。等着呗，她晚上总得回来吧。”
钱莱：“你到底怎么惹嘉凌了？”
江尧：“鸡毛蒜皮，不值一提。”
在车里坐着百无聊赖，一块手机电池被江尧玩得自动关机了。
他换上另一块电池，继续尝试拨打叶嘉凌的电话，仍然关机。
七点半，远处的车灯晃着江尧的眼睛，他抬头一看，奔驰S65AmG，是凌海姗的车。
江尧眯着眼睛望去，长舒了一口气，叶嘉凌正坐在副驾。
母女俩第一时间也看到了江尧的车，凌海姗问：
“你又不在家吃饭？”
凌海姗还以为江尧是来接叶嘉凌出去的，毕竟平安夜，外面街上的年轻男女很多。
叶嘉凌看着前面从宾利上下来的江尧，答道：“妈，不用给我准备饭了。”
奔驰挨着江尧的车停好，凌海姗解下安全带，叮嘱叶嘉凌：“早点回来。”
“哦……”
关上车门，凌海姗路过的江尧的时候，江尧微笑着和她打招呼：“凌阿姨好。”
凌海姗现在对这两个年轻人毫无办法，停下脚步，对江尧说道：
“早点把人给我送回来！”
江尧赶忙答应：“知道了阿姨。”
凌海姗虽然对江尧没有什么好脸色，但内心对两人的恋爱完全是默认态度了，棒打鸳鸯的事情，她这个当妈的哪能做得出来啊。自己就这一个闺女，从小到大的千金公主，自己还真舍不得她难过。
刚走几步，凌海姗又折返回来，打开车门，从后排拿出一个礼盒，递给江尧：
“带给你妈。”
江尧接过来一看，是“拜占庭泪腺”的香水礼盒，圣诞装，限量款。
“谢谢凌阿姨。”
“卖得不错，给你记一功。”
凌海姗嘴上夸着，脸上却不动声色，说完径直走了进去。
江尧从后座拿出那一大捧玫瑰花，递给叶嘉凌，支支吾吾说道：
“嘉凌，我，我给你打了好多个电话。”
叶嘉凌没有接江尧的花，眼神也看向一边，“我知道。所以我关机了嘛，你也就不会再打了。”
江尧说：“你关机的那会儿，我就过来了，等了一下午。”
叶嘉凌说：“今天灵犀公司的所有员工都在为网站上线忙碌，你倒是很清闲。”
江尧就这么继续举着花，“别生气了嘉凌，不就是一个账号吗？”
叶嘉凌看他说得这么轻描淡写，气鼓鼓地说：
“是啊，不就是一个账号吗？
注册公司名字的时候，你就说过，不就是一个公司名字吗？
和陈汐坐同桌的时候，不就是坐了一下同桌吗？
现在陈汐甚至都不知道灵犀公司在哪儿，就收到了初创团队的初始灵犀Id，比宋初寒的账号还要靠前。
江尧，我生气的，是一个账号吗？”
江尧拉叶嘉凌的手，被她甩开。
“要不坐车上说吧，你妈看着呢……”
江尧也不确定凌海姗有没有从上面向下眺望，他只是觉得一直站在这儿对峙，气氛太窒息了。
叶嘉凌拉开了车门，坐到了副驾。
江尧做了个深呼吸，还好，她还愿意上自己的车。
他把手里的花轻轻放到叶嘉凌怀里，像小时候搭建一块随时倒塌的积木。
她没有拒绝，不想在这些无关痛痒的细节上闹腾，把花接了过去。
叶嘉凌注视着车窗外的夜色，睫毛微颤。
“江尧，以后这种事情，你可以和我商量一下吗？
或者说，不叫商量，你可以提前通知我一下吗？
宋初寒都知道的事情，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你瞒着我，就是怕我不高兴。
你明明知道我会不高兴，但你还是要那么做。”
江尧低下头，喉结动了动，至少，她说的是「以后」。
“嘉凌，真的没有别的意思，这只是一个账号而已，小孩子的把戏而已，所谓的靓号，又没有什么用，只是看上去好看些。”
他心里都被自己这套说辞蠢哭了，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江尧！
江尧下意识咳嗽了两声，“还没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随便！”叶嘉凌继续看向窗外。
……
江尧开着车，左拐右拐，来到了渔火码头，那家海鲜馆。
自从上次和那桌傻哔打架之后，江尧和叶嘉凌再也没来过渔火码头。
那位患有腿疾的老板娘认出了两人，热情地向他们询问上次的伤情。
上次从派出所出来，叶志坤告诉叶嘉凌，剩下的事情不用她管了。
此时老板娘告诉两人：“定损之后，过了一段时间，和你们打架的那桌人送来了赔偿。
那天划伤你们的那个人，拄着拐来的，一条腿耷拉着，应该是骨头断了。”
叶嘉凌向她表示歉意：“上次给你们添麻烦了。”
两人坐下，等菜的间隙，江尧说：“断腿的那个，是你爸的手笔。”
他用的是陈述句。这不难猜，叶志坤怎么可能让他的宝贝女儿白挨一刀呢？
当时在里面和解，是因为叶志坤不想声张，他有太多的办法对付这种痞子。
叶嘉凌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没好气地说：“你不用害怕，你就是再欺负我，我爸也不敢动你。”
江尧赔上一个笑容，“我是觉得解气呀，我害什么怕？再说我舍得欺负你？”
“哼！没少欺负！”叶嘉凌皱着鼻子，说道：
“长这么大，我只在你这儿受过气。早知道我就不替你挡那一刀了。”
江尧说：“别生气了，嘉凌，我们是历经生死的恋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得我们大动干戈。”
“少来！不要说得那么惊天动地。六针而已，再按时用一年药，连伤疤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