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在半夜里醒来。
系统开始向她报告在她睡着后它用万象眼看到的事情。
在这个世界，季如让系统重点盯着的对象是柳月璃。
但这是一个修真世界，人们一修炼起来就是连续好几个时辰，甚至好几天。为了防止产生心魔，期间他们都是心无旁骛，根本不做别的事。
柳月璃也不例外。
系统有时候看无聊了就会以收集情报的名义到处溜溜，看别处有没有热闹可凑。没想到，原本只是想看八卦的它，还真的遇到跟任务有关的事情了。
【昨天楚晗虽然是把你抱回来的，但到了主院后他把你放下就直接走了，头也不回一下。宗门的主事们看到了这一幕，现在觉得你和楚晗的关系太师徒了，怕再这样下去楚晗会拒绝跟你双修，所以在想法子让你们的关系变质。】
【当然，他们也没什么经验，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所以瞎聊了一晚上。】
【但是，他们打算接下来轮流盯着你们的动向，以便确定下一步的行动。】
【所以，你以后做事情小心点，如果他们一直盯着你，你针对着柳月璃的事情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季如：【？】
不管是在《斩天剑》还是在前世，都没有过这么一出。
那两世，在楚晗上山后，原主只有在他刚上山的时候关心了一下他的修炼。发现他能自学成才以后，原主便给了他一些修炼用得上的天材地宝，然后就极少再在他面前出现了。
因为没有什么可观察的，宗门的主事们也就没有去窥视他们的日常。
啧，没想到，她只是让小徒弟带了她一程，竟惹来了这样的麻烦。
-
天亮时，楚晗来了主院。
今天要开始筑基阶段的淘汰赛了。
和前几天一样，所有筑基阶段的弟子也是要进去谷林秘境。
他不知道季如这次是否还要进去秘境，也不知道她是否会去围观，所以过来问一下。
要是顺路的话，他可以带她下山，让她省点灵力。
看见楚晗过来，没等他说什么，季如便先开口了，“术法已经帮你异化过了，你自己熟练便可，今后没事不必到我这里来了。”
楚晗一愣。
一种说不清的感受袭上心头。
要问的问题也问不出口了，他见了个礼便又离开了。
下山的路上，楚晗忍不住想自己有没有做过惹季如不高兴的事情。
也许没有。
季如指导他术法的那半个月里，她从未表现出过一丝的不悦或者不耐烦，对他始终很温和。
而且，昨天他去山下接她，见到他的那一刻，她明明笑得很开心。
唯一一次，笑得不像一个长辈。
也许有。
他虽然不了解她，但也看得出来她是一个极其包容的人，遇到什么事情都会平淡处理。
不像他，每遇到一个讨厌的人，就恨不得退避三舍。甚至明明是不讨厌的人，也不愿意对方走近自己。
所以，她也可能对他早有不满，但也出于责任心，耐心完成答应他的指导。
现在指导完了，自然要让他少点去吵她了。
对了，昨天她不小心睡着，也是宁可倒向危险的一边，而不是倒向他这一边。
所以，她其实是不喜他接近的吧。
楚晗在父母的庇护下，当了十几年的桀骜少爷，从来未在乎过谁对他的看法。
这还是他第一次为一个人的一句话反复思量。
一直到他走到淘汰赛的集结处时，听到众人的哗然声，他才想起今天下山忘记了戴假面皮。
他下意识想将假面皮戴上，但又想起季如说过让他要入乡随俗，于是忍住了手上的动作。
有人过来问他名字，他回答了名字，也顺道解释了现在这样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针对他的议论声爆发了。
这真是一个不适宜的揭下假面皮的时机。
但事已至此，他也不打算回头了。
所以，他走到前面，不去再管那些议论。
可是，议论声中竟频繁出现他的师尊。
他忍不住凝神听他们说了什么。
“他的师尊也是主事当中最漂亮的一个，看来昭云峰的风水很旺颜值啊。”
“漂亮有什么用，他的师尊只是个金丹，能教他什么呀。”
“漂亮怎么没用？如果不是因为漂亮，她渡雷劫的时候能有那么多前辈去给她护法？你是没见过那个排场，怕是整个仙界找不出第二个了。”
“可是我听一些前辈说她对大家的帮助都不小，所以大家才宝贝她。”
“你是开玩笑吗？她只是一个金丹，能帮别人什么？那都是别人给她面子而已。”
“天啊，楚晗现在拿出这样的颜值来见人，该不会就是学他师尊的吧。”
“呵，你可能真相了。没学到本事，学会了以色示人，将来总能从中得到点好处。”
“你别说了，他看过来了。”
“我还怕他？他不过是筑基四层，我已经是筑基八层了。就算他不满我，他打得过我吗？”
“你还是少说两句吧，历来诽议昭云峰都会被重罚的……”
“切。”
-
灵毓殿内。
蓝凤裳黑着一张脸问：“这两个人是谁管的？”
内门弟子一共就几百人，每一个蓝凤裳都能叫出名字，她没印象的肯定就是外门的。
而外门的弟子虽然没有直接拜师，但都有人分管着风纪的。
很快，有一个人顶着压力出来应到：“是月字门的。筑基八层的那个叫张旭，另一个筑基一层的叫陶明。”
蓝凤裳怒斥：“你就是这样放任外门的人议论如师妹的？说起来，你也从如师妹那里得益不少吧？你最近在修的那套上古功法是不是她帮你编译过来的？”
蓝凤裳是真的气极了。
要不是因为好奇楚晗在淘汰赛上的表现多看了一眼，她根本不会知道外门竟然有人敢这样议论自己的宝贝师妹。
下面的人被骂得头也抬不起来。
“掌门息怒，外门的人也就只有张旭会这样乱说话。陶明是个傻的，跟张旭混，什么都附和。至于月字门里的其他人，他们对内门中事都不了解，也怕得罪主事，哪敢这般。”
蓝凤裳：“也就是说，你早就知道张旭是这么个人，你却不处理，任由他继续造谣生事？”
月字门主事擦了擦汗，他知道殿内正在生气的绝不止蓝凤裳一个，他小心地解释道：“这个人说话不过脑子，但有点小聪明，短短三十年就修到了筑基八层，这在外门是很稀罕的，我也是惜才。”
要是没出这事，他本来还想把张旭引荐进内门。现在他哪里还敢提这茬？
望尘镜里，一众筑基弟子已经在陆续进入秘境。
蓝凤裳咬了咬牙，“等张旭从秘境出来，即刻逐出万法宗。还有那个陶明，罚棍一百。”
“是……”
即使作了处罚，蓝凤裳心头气依旧未解，恨不得易容进去秘境亲手教训那个叫张旭的畜牲。
却也没想到，很快就有人替她出气了。
在淘汰赛开始后不到一个时辰，楚晗就在秘境中找到了张旭。
他一共对张旭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说在他对张旭动手前。
“丑东西，现在，我来告诉你，我的师尊教了我什么。”
第二句是说在他将张旭打到在一身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后。
“痛吗？痛就给我记住了：这一次只是警告，要是还有下次……”
楚晗念了个咒，张旭手中的剑瞬间变成了铁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