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深秋,我刚从军校毕业,被分配到西南边陲某深山哨所。这里海拔两千多米,四周群山环绕,常年云雾缭绕。哨所规模不大,加上我共有六名战士,我们每两人一组,轮流负责白天和夜间的执勤任务。
那是一个阴冷潮湿的夜晚,我和老兵老周一组。老周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在这哨所已经待了五年,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按照惯例,我们要在夜间每隔两小时进行一次巡逻,检查哨所周边的情况。
凌晨一点,我和老周走出哨所。山间的夜格外寂静,只有远处传来的几声不知名的鸟叫,显得格外刺耳。我们手持手电筒,沿着巡逻路线慢慢前行。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光柱,却只能照亮前方几米的距离,四周都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随时都会有什么东西冲出来。
走到离哨所大概五百米的一处山坳时,老周突然停下了脚步。我差点撞到他身上,刚要开口询问,就看到老周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示意我不要出声。紧接着,他用手电筒的光束指向不远处的一片灌木丛。我顺着光束看去,只见灌木丛在微微晃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什么东西?”我压低声音问道。
老周没有回答,而是小心翼翼地握紧了手中的枪,慢慢向灌木丛靠近。我紧跟在他身后,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当我们走到灌木丛前时,老周猛地用枪托拨开枝叶,然而,里面却什么都没有。我松了一口气,刚想说可能是小动物,老周却一把拉住我,眼睛死死地盯着灌木丛的地面。我低头一看,顿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地面上有一串湿漉漉的脚印,那脚印看起来像是人的,却比正常人的脚印大得多,而且每个脚印的边缘都有一些奇怪的凸起,像是爪子的痕迹。
“走,回哨所。”老周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紧张。
我们转身往回走,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人在跟踪我们。我想要回头查看,老周却低声喝道:“别回头,快走!”我们加快脚步,那声音也跟着加快,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好不容易回到哨所,老周立刻将这件事报告给了班长。班长皱着眉头,召集了所有人开会。大家围坐在哨所的值班室里,气氛凝重。有人说可能是山里的野兽,可谁也没见过会留下类似人脚印的野兽;也有人说可能是附近村民误入了这片区域,但这深山老林,方圆几十里都没有村落。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班长握紧枪,走到门前,大声问道:“谁?”
门外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解放军同志,救救我……”
班长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男人,他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头发和脸上沾满了泥土,看不清长相。那男人看到我们,一下子瘫倒在地,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救救我……有鬼……”
我们把男人扶进哨所,给他找来干净的衣服换上,又倒了杯热水。等他稍微缓过神来,开始讲述他的遭遇。他说自己是一名探险爱好者,几天前独自进入这片深山探险。第一天晚上,他在一个山洞里休息,半夜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他睁开眼睛,看到山洞里有一个黑影在晃动,那黑影忽大忽小,还发出一种类似哭泣的声音。他吓得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影慢慢靠近。等黑影走到他面前,他才看清,那是一个长着人脸却没有眼睛,浑身长满长毛的怪物。怪物伸出长长的爪子,在他身上抓了几下,然后就消失了。等怪物走后,他发现自己能动了,于是拼命地跑,跑了几天几夜,终于看到了我们的哨所。
听完男人的讲述,我们都感到不寒而栗。老周仔细查看了男人身上的伤口,那些伤口看起来不像是普通动物抓的,倒像是被某种锋利的爪子撕开的。班长决定先让男人在哨所休息一晚,明天再派人把他送下山。
然而,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凌晨三点,我们再次听到了那阵奇怪的声音,像是哭泣,又像是嚎叫,在寂静的山间回荡。男人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里不停地喊着:“来了……它来了……”
紧接着,哨所的门窗开始剧烈晃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外面撞击。我们拿起枪,严阵以待。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一扇窗户被撞碎,一个黑影从窗外跃了进来。那黑影速度极快,我只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惨叫。等我定睛一看,发现那个男人已经倒在地上,胸口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汩汩流出,而那个黑影却不见了踪影。
我们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班长立刻向上级报告了这里的情况,同时加强了警戒。天亮后,支援部队赶到了哨所。他们对现场进行了仔细勘察,却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那个怪物就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
从那以后,虽然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件,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还是能听到那阵奇怪的声音在山间回荡。那声音仿佛成了我们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时刻提醒着我们,在这片神秘的深山里,也许真的存在着一些我们无法理解的东西。而我在哨所服役的日子里,也常常会想起那个诡异的夜晚,想起那个神秘消失的怪物,以及那个不幸遇难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