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看起来跟二老很熟悉,不仅手写了合同,还主动提出明天陪同三人去办理过户。
顺利搞定这件事,何天回到宾馆。
有了房子,接下来就是置办居家过日子的东西。
存款消耗一大笔,何天又把儿子送到附近幼儿园。
这时候农村户口和城市户口有壁,不是有房子就能迁过来的,得有正式单位。
这些何天都不着急,得先把日子过起来,一步一步走,总能有尽头。
农民工子女进城读书也不要什么户籍,当然,也没有学籍,纯属交钱就能读,算借读。
幼儿园还好,不在乎这些,本地人交十八块钱就能读一学期,何天要交三十六块,儿子才能被接受。
至于女儿,才三岁,太小了,育红班倒是能接,但是孩子本来就刚到一个地方,怯生生的,要是一个看顾不好,容易被欺负成习惯,成为霸凌目标,对孩子性格成长不利,索性就带在身边了。
国庆假期结束,学校正式开学了,何天在校门口观察了几天。
总结就是卖吃的喝的用的玩的,都是小本生意,但其实销量很不错。
何天会做甜甜的发糕,要是白天在家蒸一锅,晚上放学的时候去摆摊,不少孩子有零花钱,放学饿得不行,肯定能来一块。
还有早点来一块发糕也不错。
而且发糕用材少,发的大,看着实惠,其实利润还不错。
何天不打算做什么大买卖,她人生地不熟的,太过出挑被人撬门卖了都有可能。
好在她当初选房子就看中这一片居住的都是过去有头有脸的人家,治安不错,晚上还有联防队巡逻,街道办主任也跟她熟悉起来,左右邻居也算好相处,都已经认识了。
想到就去做,何天先蒸了一笼发糕尝试,全部切成巴掌大小,一毛五一块,放了红糖还放了点酱油上色,上面撒了葡萄干,看起来甜甜的,还挺吸引人。
第一天傍晚一笼就卖的七七八八,放学孩子们走得快,不过半小时,回家的时候还剩两三块。
算了算,刨去成本,净利润两块八毛五分钱。
要是早上也去卖的话,一天收入就可以跟一个工地上大工收入相当。
何天在老家假装找人盖房子的时候就打听了,一个小工,一天两块钱收入,干些搬砖运沙子搅拌的体力活。
一个大工,负责砌墙打桩等等,一天也就五块钱。
要是一天两笼发糕,就可以挣五六块钱了。
养育两个孩子,眼下是足够。
至于其他,走一步看一步。
有了计划,何天就顺利实施起来。
为了不被排挤,她专门找了个卖汽水的摊子,在人家旁边摆。
“大姐,我这卖的发糕,自己家做的,你尝尝,我想着光吃发糕没有喝的,孩子们渴了肯定来买你的汽水,就在你旁边摆了!”
何天已经打听过了,这里的位置是先到先得,没有交摊位费的情况。
说是先到先得,其实还是看谁的拳头硬。
如非必要,何天不跟人起冲突,卖汽水的大姐一看就彪悍,何天上来就抱大腿了。
果然,大姐吃了何天的发糕,就跟她搭话,俩人作伴,这摊子就撑起来了。
何天这边苟着的生活逐渐稳定,那边邱德民一脑门官司。
他先是收到家里的信,诉说家里困难,房子老旧漏雨,需要借钱修房子,又说村里不少人听说他在外面混得好,想跟着出来打工。
他一头雾水,在工地当泥瓦匠算混得好?
好吧,虽然累死累活,但是他不说,这个门面得撑起来。
要修房子那就修,有那个本事借钱,那就去借。
反正不是找他要钱就行。
邱德民含糊的回了一封信,之后就把这件事撩开手。
谁知没多久,他又收到一封信,指责他陈世美负心汉,家外有家不管孩子,还说有人写信给她挑衅。
邱德民浑身冒汗,灵魂都要出窍了。
等看到何天指责他在外养女人的细节,一条条都能对得上,邱德民就觉得完蛋了。
他已经想到应该是小美给老家写信了,那个蠢女人。
再看到后面,什么房子弄了一半不管了,孩子她带走了,不是,这女人什么意思?
邱德民火急火燎的跟包工头请假,回去收拾行李就往家赶。
结果小美还拉着他不让走。
邱德民气不打一处来。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给我老家婆娘写信了?”
小美不以为意,翻翻白眼。
“我就写了咋的?难道我说的不是真的?你对那个黄脸婆又没感情,不过因为有个儿子,看把她狂的,还敢写信来找你要钱,她配吗?
不就是儿子,谁还不会生咋的?我也能给你生儿子。”
邱德民气的牙痒痒,但是他真心喜欢这张稚嫩的脸,只好先甩开。
“你等着,我回去看看情况,回来再跟你算账。”
小美压根不怕,冷哼一声,又开始给脚趾头涂指甲油。
邱德民急三火四赶到家,结果就看见自己家穿了。
没错,就是字面意思的穿孔了,站在屋子里,抬头就能看见天。
屋顶没了。
这里是他结婚时候起的房子,刚住了七八年,那女人说漏雨,他都没当回事,现在想想,怎么可能?
结果她就这么找人把他家屋顶掀了?
这期间刮风下雨的,整个屋子里一片狼藉,角落已经开始长草了。
邱德民抹一把脸,刚走出屋子,想去大哥二哥家打听打听,就见一群人气势汹汹的直奔他家走来。
“大嫂二嫂,德强嫂子,贵祥婶子,大娘,这是咋了?”
“咋了,你说咋了,德民,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不兴骗自家人的。”
“我啥时候骗你们了?对了,我正要去找你们,你们知道我媳妇带着孩子去哪里了吗?”
“呸,我们还要问你呢,你跟你婆娘串通起来,跟我们借钱,借了钱人就跑了,这是几个意思?”
“就是啊,我们去何天娘家,她娘家说何天根本就没回去过,还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他们不管,你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