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那缠的紧紧的布一点点剪开，大家看到那被折断的脚趾，看到那畸形的出血红肿的脚...
箫剑和常太医几乎是同时出声。
“是小脚。”
说完，二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里的无可奈何和难过。
其余人则是有些懵，这些少爷小姐虽然金尊玉贵、衣食无忧，不是身在皇家就是大户人家，可都确实没见过。
就连小燕子和紫薇这两位之前生活在民间的格格也没见过，小燕子是被从小生活在大杂院，大杂院里都是一群靠卖艺过活的，自然不会整这些。
紫薇从小被她娘夏雨荷带着教导，知道他的爹是当今圣上，自己也不会让自己女儿这样做。
晴儿在老佛爷身边，四大护卫除了班杰明也都是满人，自然不会沾染这些。
常太医是医者，箫剑是走南闯北见识的多才知道这些...
又是深深的一口气，常太医和兰心拿出药一点点的帮珍宝儿的脚上药，边上边教兰心一会怎么给身上其他地方上药。
箫剑则是把大家带去另一个房间开始讲他知道的关于‘小脚’的事。
“你们可能没见过、不了解，但其实这在汉人里面也算一种风气，而且其实那些权贵底下也有喜欢这些的...”
“我记得老爷不是下令禁止过这些吗？”
“是，不止老爷，前面几代也都下过禁令，可是没用，甚至老爷自己也很喜欢...”
“不可能！阿玛不是这样的人，箫剑你不要没有证据乱说话！”
“箫剑，我也不相信你说的话，你不要对老爷有误解啊！”
刚回完晴儿的疑问准备接着说，永琪和紫薇就先后打断箫剑的话。
其余几人也是一脸‘没法接受，你不要乱说’的样子。
他们都很难相信老爷会是这样的人，之前没见过也就罢了，可刚刚见到珍宝儿那惨不忍睹的脚...
“我只是实话实说，我爹和老爷关系那么好，私底下也叫老爷一声伯伯，小燕子更是老爷的干女儿，难道我会故意抹黑老爷？”
听到这话紫薇确实反应了过来，刚刚那会儿她真的把箫剑当成上辈子还没解开跟老爷误会的箫剑了。
“具体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但是江湖上都传言老爷在圆明园养着几个小脚的汉人，其余的高官更是不用说了。”
“这些年我几乎是到处跑，虽然女子小脚这件事不会满大街宣扬，但我也见过不止一次了。”
“这件事一般都是在四、五岁的时候开始，一般都是家里的女性长辈负责，把脚趾折断再紧紧缠上，直到成年定型，但一般这么做了，就要成天成年的这么缠着。”
“可之前看文大娘对珍宝儿很好啊，而且珍宝儿都七岁了，怎么会突然这么做，我也想不通。”
“我在书上确实看到好多文人喜欢‘三寸金莲’，把这个视作女性美，可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是这样...”
没去管永琪的话，一直安静听着的小燕子有些着急的问箫剑。
“哥，那宝儿的脚还能好吗？”
“这我不敢说，常太医他们应该也给珍宝儿上好药了，我们去看看正好问一问...”
不等箫剑说完，小燕子现在一心都在珍宝儿身上，直接往旁边屋里冲。
尔泰从最开始就一直在小燕子身边扶着些小燕子，生怕小燕子一个不留心就摔了。
大家进去的时候正赶上常太医正在重新往脚上缠绷带，身上的伤兰心已经处理好了。
小燕子急切又小心翼翼的问出声。
“常太医，宝儿的脚...宝儿的脚还能好吗？”
“没法说，看这样子是刚刚缠上没两天，现在拆了好好养着应该没什么大事的，但是...”
“但是？”
“但是这人的手法实在太粗暴了，而且这小姑娘年纪大了些，我只能尽力。”
小燕子被说的腿一下子就软了，要不是尔泰眼疾手快的扶住，能直接摔到地上去，紫薇和晴儿也急了。
“常太医，你不是有很多独家秘方吗？”
“常太医，你不是宫里医术最好的太医吗？连你都没办法吗？”
尔泰见小燕子这副样子，也是心疼的不行。
“常太医，是缺药材吗？缺什么我去找，你再多试试啊。”
“你们这些孩子遇事就是太着急，这小姑娘的脚能恢复，但最多也就是接近正常的状态，想跟没缠过的脚一模一样，那神仙下凡也做不到。”
“够了够了，那就够了，谢谢你啊常太医。”
“哎呀行了，你们看着点吧，我下去煎药去。”
看见小燕子激动的又是作揖又是鞠躬，常太医赶紧挥挥手走了。
小燕子这时情绪才平复些，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这时兰心才开口。
“小姐，我刚刚给珍宝儿检查了一遍身上，没什么大事，除了肩膀上的血痕以外，身上只是有几处青紫，都上药揉开了。”
“好，谢谢你啊兰心。”
“小姐，这都是兰心该做的，我先下去给珍宝儿煮点糖水吧，这小姑娘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
说完兰心也下去了，屋里就剩下小燕子一行人。
大家都有些沉默，就连放下心来的小燕子也在想同一个问题。
文大娘和壮叔为什么这么做？
实话说，大家都不相信文大娘和壮叔是这样的人。
虽然很多姑娘缠成小脚可能是为了过得更好，可就珍宝儿在家里的受宠程度，真的不应该啊。
甚至文大娘他们都把家里的钱都换成粮食，就为了供珍宝儿的大饭量，让她能吃饱，壮叔和小雄也是常常给珍宝儿带好吃的...
想不通啊！
所以怎么会这么对待珍宝儿呢？
不给她吃饭，让她干重活，还缠她的脚...
真的想不通！
尔康想到刚才落在最后面，看到小燕子抱着珍宝儿走的时候，珍宝儿家的方向一闪而过的人影，不像是文大娘他们几个...
“你们说，文大娘他们是不是出事了？不然刚刚我们在小路上声音不小，他们才过了几天不可能完全忘记我们的声音，为什么不露面？”
听了尔康的猜测，大家有些面面相觑，这个大家不是没有想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