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冥渊一边气鼓鼓地往包袱里塞着衣物,一边嘴里不停嘟囔:“我要离家出走!再也不要受你们的气了!”他把几件换洗的衣服胡乱团成一团塞进包袱,又顺手将桌上的干粮一股脑扫了进去,动作带着几分刻意的夸张。
正收拾着,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帝洛川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忙活得热火朝天:“怎么,真打算走?”
冥渊头也不抬,继续往包袱里塞着东西,故意提高音量:“当然!你们就知道欺负我,我走了,省得碍你们眼!”说着还重重地将包袱甩到肩上,作势就要往外走。
林泽轩不知何时出现在帝洛川身旁,双手抱胸,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外面可不太平,你确定要就这么走?”
“要你管!”冥渊梗着脖子,抬脚就往门外迈,可刚走两步,见两人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并没有阻拦的意思,心里顿时有些发慌。他在门口磨磨蹭蹭地转了个圈,偷偷瞥向两人,见他们依旧一副淡定模样,咬咬牙,猛地一跺脚:“我真走了!”说着便大步往前走去,可那刻意放慢的脚步,分明在等着身后传来阻拦的声音。
踏出房门的脚步越来越虚,冥渊攥着包袱的手指微微发紧。晚风卷着几片落叶擦过脚踝,他偷眼往身后瞟了瞟,只看见帝洛川倚着门框抱臂而立,林泽轩垂眸擦拭着机关弩,两人竟真的没有追上来的意思。
\"这怎么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啊?\"他在心底抓狂,原本以为只要做出离家的架势,那两人定会连哄带拽地把他留下。可此刻空荡荡的小径上,只有自己拖沓的脚步声。他故意踢飞脚边的石子,把步子迈得又重又响,希望能借此引起身后人的注意,结果换来的只有偶尔传来的轻笑。
冥渊咬着下唇,在拐角处停住脚步。回头望去,灯火昏黄的屋檐下,那两道身影依旧谈笑自若。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演独角戏却无人捧场的小丑,气鼓鼓地把包袱往地上一摔:\"哼,我偏要走!\"可攥紧的拳头却暴露了心底的慌乱,暗暗期待着下一秒会有熟悉的声音喊住自己。
夜幕低垂,醉红楼的鎏金匾额在灯笼光晕里摇晃。冥渊攥着被攥皱的衣角,望着门内莺莺燕燕的身影,赌气般抬脚跨过门槛。胭脂香混着酒香扑面而来,老鸨扭着腰肢迎上来,眼波流转:\"公子面生,可是头回来?\"
\"最贵的厢房。\"他学着电视剧中的纨绔模样甩下金币,二楼雅间内,轻纱幔帐低垂。衣着艳丽的女子端着酒盏凑近,发间珠翠晃得他眼晕。“公子生得俊,倒是少见这等局促模样。”女子娇笑着要揽他肩膀:“看公子闷的很,不如……”冥渊将她猛地推开。酒盏摔在地上发出脆响,冥渊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该如何“潇洒”,便开口:跳支舞得了。满心只剩赌气的空虚。
而此时,帝洛川手中的茶盏“啪”地碎裂,冰蓝色眼眸泛起寒霜。林泽轩盯着机关罗盘上骤然亮起的红点,指尖的银针已经蓄势待发:“那小子......真去了。”两人对视一眼,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满地狼藉的茶杯。
夜色裹着冷意漫过巷角,冥渊指尖泛起微光,一道清透明亮的虚影自他掌心升腾。器灵凝成人形,发梢缀着细碎星芒,歪头打量着主人沾着泥土的衣摆与蔫耷耷的眉眼:\"又闹脾气啦?这次是为了什么?\"
\"我离家出走了。\"冥渊踢着脚边石子,将醉红楼的闹剧和盘托出。器灵倚着墙听得直笑,发间星芒随着笑声簌簌坠落,却在触及地面时化作萤火消散。待他讲完,冥渊忽然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方才的倔强全然褪去,眼中光芒黯淡如熄灭的烛火,\"你觉得......我会不会太无理取闹了?\"
器灵敛了笑意,指尖点在他眉心:\"你不过是想被在意罢了。\"萤火萦绕在冥渊发间,映得他睫毛上的霜露微微发亮,\"可你知道吗?从你踏进醉红楼的那一刻起,帝洛川的灵力就开始暴走,林泽轩的银针在袖中握出了血痕——他们嘴上不说,心里却比谁都急。\"
冥渊猛地抬头,眼中泛起水光。远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他慌忙抹了把脸,却见器灵狡黠一笑,化作流光没入他心口:\"自己去确认答案吧。\"巷口的灯笼突然被风吹得剧烈摇晃,两道熟悉的身影在光影中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