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来,冥渊几乎将自己逼至绝境。他废寝忘食,脑海中只剩一个念头——变强,唯有变得更强,才能在与帝洛川和林泽轩的打斗中占据上风,才能为母亲报仇雪恨。
他日夜浸泡在修炼室,灵力的波动在狭小的空间内横冲直撞。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可眼神中却燃烧着近乎偏执的火焰。伤痕累累的双手,一次又一次地握住双幻剑,重复着机械般的招式,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对敌人的恨意,对过往的不甘。
这天,帝洛川寻到了冥渊。看着眼前形容枯槁却仍倔强修炼的身影,帝洛川心头一紧,语气中满是担忧与心疼:“阿渊,不要再这么折磨自己了。”
冥渊猛地转身,眼神中充满警惕与愤怒,如同被激怒的困兽:“我说了!我要为我母亲报仇!你不要拦我!”声音嘶哑而坚定,字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帝洛川心中一痛,他明白冥渊心中的恨,也理解那份执念。可看着冥渊如此作贱自己,他又怎能不心急如焚。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他抬手,手掌在半空悬停,准备扇向冥渊,想让他清醒清醒。然而,就在即将触及冥渊脸颊的瞬间,他的手猛地顿住了。
看着冥渊那倔强又脆弱的模样,帝洛川心中的怒火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不舍与心疼。他缓缓放下手,上前一步,将冥渊紧紧拉入怀中。手臂用力,仿佛要将冥渊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生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破碎。
“阿渊,我懂你,我都懂……”帝洛川声音低沉,带着微微的颤抖,“但你这样,只会让自己更快倒下。我陪你,我们一起想办法,好吗?”怀中的冥渊先是一僵,随后身体逐渐放松,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有了些许松懈,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浸湿了帝洛川的衣襟。
帝洛川的话音未落,一阵清冽的灵力波动骤然袭来。林泽轩踏着月光疾步而至,银白长袍被夜风掀起,眸中盛满心疼与不忍。他望着在帝洛川怀中颤抖的冥渊,喉结动了动,却半晌说不出话。
“我爱你们。”冥渊沙哑的声音从两人交叠的身影间传来,带着压抑的哽咽,“所以我不愿意将你们也拉入这样的境地……我一个人背负就够了。”他蜷缩在温暖的怀抱里,攥紧拳头,指节泛白——他太清楚前方的路有多凶险,那些潜藏在暗处的敌人有多可怖。
林泽轩上前一步,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冥渊发颤的肩头,月光顺着他银白的发丝流淌:“你以为推开我们,就能保护我们?”他的声音难得染上几分怒意,却掩不住内里的颤抖,“冥渊,我和帝洛川也爱你。如果你死了……”喉间像是被月痕箭矢割裂般疼痛,“我们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帝洛川将冥渊抱得更紧,下颌抵在他发顶,声音冷硬如铁:“如果有人敢动你,那先从我和林泽轩的尸体上踩过去。”他漆黑的眸中翻涌着杀意,玄翼在身后不自觉展开,幽芒与林泽轩周身的月辉交织成网,“从今天起,你的仇,是我们三个人的仇。”
冥渊浑身一震,滚烫的泪水顺着脖颈滑落。他终于放下所有防备,伸手紧紧环住两个挚友,这一刻,三个人的心跳在交错的灵力中渐渐重合。
狂风呼啸着掠过冥渊阁的琉璃瓦,将漫天乌云卷成翻涌的暗潮。冥渊立于观星台之巅,黑白双翼在身后舒展如天幕,幽影与明煌双剑悬浮身侧,吞吐着幽冥之火与天光,将他冷峻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下方,数千名弟子整齐列阵,鸦雀无声地仰望着这位传奇阁主。
“今日召集你们,不为别的。”冥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整个广场上空回荡,“因为我们即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强敌——圣魂殿!”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响起一阵骚动。圣魂殿的恶名早已传遍大陆,他们暗中操控着无数阴谋,手上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是所有正义之士的公敌。
冥渊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继续说道:“圣魂殿的势力庞大,高手如云,他们的目标,是统治整个灵界,将一切掌控在他们邪恶的手掌之中。如果我们不奋起反抗,等待我们的,只有被奴役、被毁灭的命运!”
他目光如炬,扫视着台下每一张年轻的面孔,“但我相信,我们冥渊阁的弟子,没有一个是孬种!从今天起,所有人都要认真修炼,将自己的实力提升到极限!在灵技上,要做到精益求精;在灵力修炼上,更不能有丝毫懈怠!”
说着,冥渊手中双剑骤然出鞘,幽影剑迸发出蚀骨寒意,明煌剑绽放出炽烈光芒,“敌人强大?那又如何!我们冥渊阁,从来就不畏惧挑战!我们要以剑为笔,以血为墨,在这乱世中,书写属于我们的传奇!”
“为了守护我们的家园!为了守护我们珍视的人!”冥渊高举双剑,声震九霄,“弟子们,告诉我,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整齐划一的呐喊声直冲云霄,响彻天际,惊起无数飞鸟。这一刻,所有人的眼中都燃烧着炽热的斗志,那是对胜利的渴望,对守护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