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层层叠叠的包装散落，一个穿着绿色汉服，手上拿着一串小粽子的泥塑娃娃出现在她眼前。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路闻溪大概是知道了，高一的时候，她送给他的那个娃娃，是她自己做的。
不然不会这么巧，今天非要带她来做泥塑小人，那些无厘头的问题，总算有了逻辑。
所以这算什么？
把以前她一个人做的事情，他自己也一个人做一次，然后陪她再做一遍，帮她圆了所有的遗憾吗？
温润看着那个汉服的泥塑娃娃，咬着口腔内壁的嫩肉，防止眼泪掉下来。
她自己都没觉得有什么，他替她委屈什么？
女孩抬手，轻轻地碰了碰那个小娃娃的头，忍不住笑了出来，泪花闪闪。
路闻溪做了半天心理准备，才敢把那个丑蛋糕端给温润。
后厨还准备了一个大厨做的。
他心想，如果温润实在觉得难以入口，他还能有备无患，总不可能过生日真就让温润吃这个丑蛋糕。
“温润，你先别急着嫌弃这个蛋糕丑。”路闻溪先发制人，端着那个蛋糕进来，结果看见对方泪蒙蒙的模样，顿时哑了声音。
“拆了啊。”路闻溪恍然大悟。
“什么时候做的？”温润问他。
“过年之前的那段时间。”路闻溪老实回答，过程却说得简单，“那段时间你不在迎川，有一天，我实在太无聊了就出去找你送给我的那个娃娃的店，找到了就跟老板聊了一会，做了这个。”
“老板和你说了什么？”
路闻溪笑了一声，轻声说:“她说你浪费她好多陶泥。”
温润也跟着笑，看向路闻溪手上的蛋糕:“这个又是什么时候做的？”
“上午。”路闻溪拿着蛋糕放在温润跟前，坐到温润旁边，“做完了才去找你吃午饭的。”
“很好看。”
少年被这句话逗乐了:“温润，你再怎么想鼓励我，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温润嘴边含着笑，盯着蛋糕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她才开口:“路闻溪，拿蛋糕糊脸是不是你生日的传统？”
路闻溪:？
“这算什么传统？”路闻溪不承认。
明明他自己都不知道从哪里多出来这个环节，反正突然一堆奶油就糊过来了。
“还有一个礼物。”
路闻溪猛地想起来:“虽然有点俗气，但是总归是要有的。”
他问了好多人，都说必须给女朋友送鲜花首饰之类的，他觉得别人如果有的话，温润也得有才行。
少年又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放着一条手链，坠子是粽子叶的形状。
路闻溪的眼光很好，碧绿色的颜色衬得温润的皮肤更显莹白。
路闻溪满意地看着，对温润说:“要许愿吗？”
“我许什么愿望，你都能帮我实现吗？”
以前问过的话，温润又问了一次。
路闻溪认真地说:“你可以告诉我，我会尽我所能。”
温润用指尖挑了点蛋糕上的奶油，伸手，轻轻地抹在了路闻溪的唇上，有好几下甚至顺着他的唇缝滑了进去。
路闻溪被温润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不自觉睁大了眼睛。
“温……”
“路闻溪，反正已经送了我好几个礼物了，介意再多一个吗？”温润的声音放得很轻，甚至带着点诱哄的意味。
路闻溪还没来得及回答，温润的唇轻轻贴了过来，刚才抹上去的奶油融化在两个人的亲吻里。
少年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单线程思考的动物，难以对温润的话做出迅速有效的反应。
唇瓣反复地分开又贴合，周围的暧昧因子在浮动。
“你还没回答我，可以吗？”温润又问。
“你想要什么？”路闻溪偏头，不敢看温润的眼睛。
向来温和内敛的人，突然变得有侵略性，路闻溪面对这种反差，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如果不是他们没有喝酒，他都要以为温润是不清醒的状态，是在撒酒疯了。
“你。”
路闻溪脑子彻底宕机。
“我想要你。”温润完整地说了一遍。
她很早以前就说过，她想要的，她自己会争取。
蛋糕最终还是没吃完，被两个人带回了路闻溪租的公寓。
公寓的门关上，蛋糕被随手放在玄关的柜子，路闻溪捧着温润的脸，吻得很深入。
温润紧紧拽着少年腰侧的衣服，仰头配合。
“去房间。”温润有些缺氧，在分开的间隙，喘的有些厉害，催促着路闻溪。
路闻溪笑了一声，声音哑哑的，显得有些欲:“温润，你好急啊。”
温润搂着路闻溪的脖子，埋在他怀里平复呼吸。
她承认一开始急的是她，但后面亲她亲到停不下来明明就是路闻溪，他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路闻溪用抱孩子的方式将温润面对面抱了起来，听话地往房间走。
一路上还缠缠绵绵地停不下来。
温润不知道他们俩是怎么到床上的，等她意识再度清明的时候，她看见路闻溪跪在她上方，在撕包装袋。
路闻溪察觉到温润的视线，笑得又纯又欲的，勾人心弦，惹得人心痒。
他俯下身来，安慰地亲了亲温润的嘴角:“别害怕。”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
所有的惊呼都被堵了回去。
昏黄的灯光在墙壁上映照出影影绰绰的人影，满园春色，一室旖旎。
直到半夜，浴室的灯才亮了起来，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伴随着听不太清的嘤咛啜泣。
第二天，日上三竿之时，温润才勉强地睁开了眼睛，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的事，又闭上了眼睛，本来想翻个身，却觉得动一下都难受，于是拉起被子自闭。
算路闻溪还知道分寸，昨天在浴室闹完之后就放她休息了，不然今天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去。
这样想着，又不知不觉地又睡了过去。
再一次有意识的时候，她感受到路闻溪的手贴在她额头上，像是在帮她测体温。
女孩迷迷瞪瞪地睁眼。
路闻溪总算松了口气:“还以为你发烧了，会难受吗？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温润总算清醒过来，沉默了一会，抬手，推开路闻溪的脸:“你这人好讨厌。”
路闻溪挑眉，认了下来:“嗯，讨厌鬼买了吃的，所以你起不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