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光幕之中,小女侠在听闻那狗官一番颠倒黑白的一番诡辩后,小女侠当即啐了一句,拔剑而出,剑光如练,不过转瞬,巷口中的大部分官兵便被小女侠击倒在地。
可在这一片狼藉之中,那史大人却立在原地,慢条斯理地掸了掸官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仿佛小女侠这般的身手,在他眼中也不足为惧,尽在掌握。
他此番作态,让天幕下的众人在心中不由的为小女侠捏了一把汗。
果不其然,那史大人见小女侠将大部分官兵都击败后,却丝毫不在意,只是开口对小女侠说道:“非亲非故的,趟这趟浑水干什么?”
随即那史大人声音压低,带着一股阴冷的意味:“阻碍本官者……”
“锵!”
一声清越的金属摩擦声响起,史大人竟也拔剑出鞘!那是一柄看似普通的官制佩剑,但在他手中,却仿佛活了过来,剑身寒光闪烁,映照出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
那肥胖的身体竟在瞬间爆发出骇人的速度与力量,脚下一点,整个人如同一颗肉弹般腾空而起,手中长剑划破空气,带着尖锐的呼啸,直刺小女侠的面门!
只听见一声饱含杀意的低喝:“死!”
天幕之下,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弹幕瞬间停滞,随即爆发出更猛烈的惊呼!
[他……他拔剑了?!这狗官会武功?!]
[我的娘欸!那么胖!他是怎么跳的那么高的啊!]
[卧槽!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这狗官那么胖!压都压死人了好吗!]
[对啊!小女侠!快躲开啊!!!]
小女侠瞳孔也是微微一缩,显然未曾料到这看似臃肿、满口歪理的狗官竟有如此身手!那剑来势又快又猛,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势,电光火石之间,她心念急转,正欲提剑格挡……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谁也没想到的变故发生了!
一道熟悉的身影却如鬼魅般忽然闪现至小女侠身前,竟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竟不偏不倚,稳稳地夹住了史大人那势大力沉、饱含杀意刺来的长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而出手之人,赫然便是本应早已随众人撤离的盈盈!
更让小女侠和天幕下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是,随着一股无形的气劲从盈盈体内迸发而出,她头上用来掩饰身份的帽子与假发竟被瞬间震飞!
而帽子之下,并非是预想中的乌黑长发,而是一头在昏暗巷道中依旧灿烂夺目、如同流淌的黄金般的金色秀发!
就在众人惊诧之际,只见盈盈另一只秀手夹起一枚铜钱,紧接着,她屈指一弹。
“咻!”
一枚普通的铜钱,在她指间却仿佛被赋予了千钧之力,带着破空之声,如同一道离弦之箭,疾射向史大人的面门!
史大人脸色剧变,连忙抬手抵挡,可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枚小小铜钱上蕴含的可怕力道,又哪里还敢硬接!
他不敢过多纠缠,肥胖的身躯以不符合体型的敏捷向后急退,同时挥掌甩开那枚铜钱,可手掌却止不住的颤抖着。
这一系列的变故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从史大人暴起发难,到盈盈鬼魅般现身,再到她轻描淡写地化解杀招,震飞假发露出耀眼金发,最后屈指弹飞铜钱逼退强敌——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与此同时,天幕之下,早已是炸开了锅!
[金……金发?!还有!还有这盈盈姑娘也会武功?!]
[这身手……这哪里是个柔弱女子?!太厉害了吧!]
[易安居士-李清照: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盈盈,无缺,无缺为盈啊!好一个东阙公子,竟是女儿身!妙哉!妙哉啊!]
[诗仙-李白:哈哈哈!是极,是极啊!此前在那樊楼,那东阙公子之声吾便心生奇怪,为何听来略带娇柔,不似寻常男子。如今想来,竟是此故!以女子之身,行公子之事,搅动开封风云,有趣!有趣啊!]
轰!!!
李清照和李太白的点拨,如同两道惊雷,彻底劈开了所有人的迷思!
东阙公子!温无缺!
那个在樊楼之上戏耍众人,布下“生金瓯”迷局,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神秘公子,竟然就是眼前这个金发飞扬,实力深不可测的盈盈?!
[我的天!所以……这一切都是她策划的?!]
[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诗仙-李白:我想盈盈姑娘此前便与我们透露过了,诸位可还记得,这盈盈姑娘曾经说过,她本是高门大户的小姐,我想那高门大户指的便是那未央城。]
[诗仙-李白:而盈盈此前说过,她是被那高门大户所扔出门外的,还说让小女侠给她五十文听她的复仇计划,我想或许这盈盈姑娘做这么一出或许有她的计划在其中?可能正如她此前所说要夺回她的一切?]
[这……这信息量太大了!我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天幕下的百姓们议论纷纷,震惊、好奇、不解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而此刻的小女侠也正处于这样的当中。
\"盈盈?东阙?\"
“你为什么?”
而这时,那史大人却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盈盈说道:“哈哈哈,身无分文,还能称上财神爷吗?”
“未央城认你,你才是东阙,未央城竟然把你赶了出来,你就是一条武功尽废的丧家犬!”
“我奉劝你,还是趁早把生金瓯,交出来!”
小女侠望着盈盈,看着那从手腕渗出来鲜血,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盈盈却轻笑一声道“我的好大侠~怎么还是这么容易上当?”
随即她又转过头去,挡住了那史大人和官兵对着小女侠说道:“带我娘走!这里交给我!”
史大人闻言断喝道:“走?一个也别想走!”
小女侠望着盈盈的背影,看着她已经渗血的手腕,又瞥了一眼步步紧逼的史大人和虎视眈眈的官兵,心中念头急转。
她明白,自己连番激战,内力消耗甚巨,方才若非盈盈及时出手,自己恐怕已在那狗官剑下吃亏。留下来,非但帮不上忙,反而可能成为盈盈的累赘。
“走!”盈盈再次催促。
小女侠银牙紧咬,不再犹豫。当即提气纵身,脚尖在墙壁上连点数下,身形如同一只轻盈的燕子,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了巷道的另一端。
离开了战场,小女侠回到了安全地带,确认了三姐妹与角门里众人的安全,只是听着龟奶奶昏睡中依然念着盈盈的名字,那一声声呼唤,如同细针扎在小女侠心上,也牵动着天幕下无数人的心弦。
于是,小女侠当即和三姐妹商量起了营救盈盈的计划,藏进运输唐钱的车中。
但是在营救计划开始之前,小禄却意外打开了盈盈此前送与小女侠的锦囊,而上边写着:“金瓯已归,今夜散财。凡欲求财者,且唱乞怜歌。官家垂怜,宝盆自盈。”
看着这张纸条,小女侠与天幕下的众人这下也都猜到了,盈盈早就预料到了这一步,她并非冲动行事,而是以自身为饵,布下了后续的棋局!这锦囊,便是她托付给小女侠的关键一步。
只是……“唱乞怜歌”?这歌声,又如何能救她于危难,如何能让“宝盆自盈”?
但无论如何,竟然盈盈需要这张饼,那就帮她画,而就在房中几人商量之时,龟奶奶也醒了。
“盈盈......写了啥?”
小福连忙跑过去照看龟奶奶道“奶奶!你醒啦?”
“醒啦,也想起来了......盈盈不是俺的小鸟,她是俺捡回来的一只鹰。她要是想飞呀,俺就托她一把。”
龟奶奶那句“她要是想飞呀,俺就托她一把”,声音不高,却像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在狭小的房间内,在每一个听到这句话的人心头,都荡开了层层涟漪。
那朴实无华的话语里,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却蕴含着一种超越血缘的、深沉而坚韧的爱意。
原来,这世间的情感,并非只有血脉相连才能如此刻骨。
天幕之下,短暂的寂静之后,是更为汹涌的感慨与议论:
[这老婆婆……真是……真是菩萨心肠啊!捡来的孩子,还愿意这样对她!]
[是啊,想想那周寡妇……再看看龟奶奶……唉!人心呐!]
[这老婆婆才是真明白人!养育之恩大过天!什么亲生的不亲生的!]
[哼,话是这么说,万一那金发丫头以后发达了,忘了这老婆婆呢?人心隔肚皮!]
[楼上的!积点口德吧!没看到人家刚刚哪怕面对强敌也会嘱咐小女侠带龟奶奶走吗?!]
百姓们的讨论,从最初对龟奶奶的同情与赞叹,渐渐转向了对亲情、对人性的更深层次的思考。许多人默默地看着光幕,心中五味杂陈。
房间内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
几人即刻决定,要动员角门里的所有百姓,一同唱响那首“乞怜歌”。然而,说服并非易事。只是先前已经被虚无缥缈的希望骗过太对次的百姓们,早已经对凭空生财的传闻没有了信任。
而这时,小女侠看着小禄呆呆的站在一户人家的门口,而门中传来了一阵温柔的乞怜歌。
“月儿声…月儿沉……”
小女侠走向小禄所在的门前,只看到那周寡妇。她独自一人站在昏暗的屋内,怀里紧紧抱着那个襁褓,轻轻摇晃着。看到门口有人,她竟抬起头,脸上带着一种众人从未听到过的温柔语气说道:“嘘……孩儿睡了,小声些。”
说完,她又低下头,继续对着怀中的襁褓哼唱:“我家有个聚宝盆。”
歌声未落,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很轻,却像是砂纸摩擦着朽木,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让门外的小女侠和小禄,乃至天幕下的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悄然升起。
小禄看着屋内的景象低声说道:“孩子……还是……”
后面的话,她没能说出口,但那未尽之语中的含义,却如同冰水般浇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天幕之下,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造孽啊!这周寡妇……虽然可恨……可她这……唉!]
[虽然也讨厌她,但这……唉……]
[这狗官!真是造孽!逼死人啊!]
[她偷,她抢,她出卖恩人……到头来,连唯一的指望都没了……]
[这笑……怕不是……疯了吧……]
[是啊,唯一的念想都没了,可不就疯了吗……可怜……也可恨……]
百姓们心中五味杂陈。他们确实厌恶周寡妇之前的所作所为,可此刻,看着她抱着早已冰冷的婴孩,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爬上心头。她做的所有恶事,似乎都有了一个源头——那个她拼尽全力想要守护,却最终还是失去了的孩子。她唯一的希望,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