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它在冥冥之中掌控着一切,几乎所有人都无法违抗它。它与天道争锋,掌管万事发展。所以相比较而言,它比掌管世间法则的天道还更有优势一些。
这一次,它主动联系上了时雨贯星。
夜晚,时雨贯星感觉自己脖子上戴的天玑上传来了一股能量,她握住了天玑,一个声音传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这次雷域城的事你不要管。”这声音不带有任何感情,只是每一个字像一记重锤一样敲打在时雨贯星的心头。
“给我一个理由。”时雨贯星知道,这是命运的声音,它希望时雨贯星对它做出让步,就必须拿出至少等价的东西进行交换。
“答应我这个要求,你可以选择回去完成你的约定。”命运道。
约定吗?时雨贯星想起来了,她还不有一个约定必须要去履行。
“我去履行约定是一回事,答应你的要求却又是一回事。”时雨贯星道,“你知道的,现在我如果想要干扰你的选择的话,可是十分容易的。”
“我觉得现在,你更应该去干扰另一边的命运。”
“你对我妹妹出手了?”时雨贯星的声音在一瞬间冷了下来。
“一切皆是顺从命运,原本就是这样的走向,又如何是我故意出手呢?”命运嘲弄似的说道。
“可真不愧是你啊!”时雨贯星叹道,“这下我不想去也不行了。”
“还是祝你好运。”命运很喜欢这种运筹帷幄的感觉,它说完这句话后就离开了。
“绘尘,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走吧。”时雨贯星道。
“好的。”绘尘很快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她并没有听见刚才的对话,但绘尘让她往哪走,她就会往哪走。
“我都说过了,我想干扰这里的命运那可是相当容易的,你怎么就不信呢?”时雨贯星喃喃道,很快就启程了,在离开之前,她留下了一个能够将一切祸患抹去的东西。
“再见了,希望你能喜欢我的这份馈赠。”时雨贯星一边往回赶,一边说道。
离开这里的绘尘,却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是真的很讨厌这个地方。
……
冥界代权者星岩也算是走到了他需要走到的地方,他看了看眼前看不见底的深渊,传说这下面就是冥界了。
“抱歉,我也不想干这些事儿的。”星岩道,“可是有些事情我不干总会有人干的,注定要死的人,我不让他死,他总会死的,就连死亡的日期也不会改变。”
他絮絮叨叨这样说着,就好像说出这些话,他就可以安抚自己的内心一般,这又怎么可能呢?真的能不怕这些事的人就不会这样安抚自己了。
星岩不断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扔进深渊,这个深渊却总是得不到满足一样,将这些尽数吞噬之后竟出现了一个漩涡,继续吞噬着更多的东西,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星岩没有继续满足它,而是双手掐法诀,打出了另外一个印记,这个深渊的躁动瞬间被平息了,就如同之前从未往里面扔过东西一样。
“应当死去的人就会在应当死去的日子死去,不应当死去的人那就尽力让他活着。”星岩笑了笑,“能够说出这种话,我还以为我加入了一个邪教呢。”
冥界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告诉它们的代权者的,他们掌管着死亡,所以这句话说出来其实也格外有说服力。
那不应当死去的人若是死去了呢?
死亡的方程式一:凡逝去的一切,必无生还的可能。
纵使是不应当死去的人却死去了,冥界亦会安排其入轮回,而不是将人复生,因为一旦逝去的东西,必然是不可能复生的。
这是天道的法则,所以纵然有错也只能让它错下去了。
“明明他们到了这一刻就注定会死去,我却莫名其妙的会心痛,我果然还是太善良了吗?”星岩自言自语的说道。
他也多少是有点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他和善良这件事从来就不沾边,否则也不会去做冥界代权者了,身居猎杀位者,有自己的伪善。
三日之内,他所做的一切的后果都会被引发出来,到时候,该死的都会死的,可以活下来的也未必会活下来。
“无论如何,该发生的都会发生,所以他们还是尽他们所能,挣扎到最后吧。”星岩转身离去,他只负责将这些东西扔下去,然后刻下这一道法诀,至于其他的东西,星岩并不是很在乎。
他虽然有着猎人的身份,但却不是主动狩猎的人,这个身份并不让他困扰,但他也不抗拒这个身份。
……
一切发生的比星岩想象中要早,比所有人想象中都要早,当天夜里,异变就发生了。
无数的游魂飘飞了出来,无差别的攻击着每一个人,阴兵成了军,浩浩荡荡,凡行于路上之人,都被收割了性命。
“也不知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能活下来吗?”星岩自然是早就离开了,不过他并没有走的太远,只是来到了离雷域城不算远的一座山头,他想要好好的看一看究竟会发生什么。
事情发生的这么快,这也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不过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却是预料到了,无论他是真正的仁善还是伪善,事情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无力改变任何事情。
“也该走了。”星岩摇头离开,他没有权限插手,也不会插手,作为冥界代权者,他最多也只会在嘴上编排两句,真正履行职责的时候还是尽职尽责的。
……
李明崖早就已经找好了住处,倒是不至于被这些魑魅魍魉给吓到,游魂真的是特别可怕的东西,他们大部分都算不上很强,但是蚁多还能咬死象呢,如果你想要反抗的话,就要掂着点自己有没有将所有游魂都抹杀的实力。
此刻的李明崖,还有闲心喝着热茶道:“还好我们也算是找到了住处,不愧是离冥界最近的地方,一到晚上就这么可怕。”
杨沐云则是皱着眉头,道:“雷域城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事,现在突然出现这种情况,必然有古怪。”
李明崖一愣:“你是说,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这种事?”
“怎么,很奇怪吗?”杨沐云道,“这么多人往里面住,自然是因为这里面是安全的,要是住进来以前就知道里面有这样的危险的话,肯定就不会进来了。”
“每次我来的都是号称绝对安全的地方,可事实上没有哪一次真的安全了。”李明崖相当的无语,每次他都是去躲通缉的,可是一直到了最后却发现,他去的地方还不如被通缉呢。
上次玉京城就是这样的,建城几千年都没事,他一过去立马就爆了,虽然和他没什么关系,可是他还是觉得很倒霉啊。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她都已经快怀疑自己了。好在月莲城没有什么事,被他祸祸了三年之久,也没有毁灭,可喜可贺,可口可乐!
“今天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明天可能就会更严重。”杨沐云道,毕竟谁也不会随便的去赌未知的东西(某金字开头的五字游戏玩家除外),谁也不会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但是明天很有可能就会有意外在情况下,就不需要赌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了。
“外面这些游魂会影响我们出城吗?”李明崖问道。
“就普遍理性而论,应该是不会的。”杨沐云道,“所有魑魅魍魉一类的东西,基本都不会在白天出没,所以只要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安全的地方,就仍旧还是安全的。”
李明崖觉得这和他前世认知的似乎有点儿过分相同,有的时候他总感觉他离开了原本的世界却又没有离开。曾经的世界似乎在这里留下了另一个痕迹,让他总觉得熟悉。
“那如果有游魂不怕太阳呢?”李明崖问道。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游魂的话,那你就不用挣扎了。”杨沐云道,“死就死吧,认命。”
“认个*的命,岂不闻我命由我不由天?”李明崖道,“大丈夫负八尺之躯,手提三尺之剑,又岂会轻易认命?”
“你不用剑,你用刀。”杨沐云道,“而且你现在也没有八尺高。”
“只是一种代称你懂吗?代称!”李明崖找补,“所谓八尺之躯,不过是指男人身躯顶天立地的意思,所谓三尺之剑,只不过是代指我手中的武器。”
“我明白了。”杨沐云道,“反正我会站在你那边的,就算你真的不认命死掉了,我也会想办法帮你收敛尸骨的。”
“我还以为你会说你要帮我报仇。”李明崖道。
“哪能啊,我肯定是哭天抢地,然后让你叶落归根的啊!”杨沐云道。
不曾想,听见叶落归根的时候,李明崖的眸光暗了下去,作为神州人,他肯定是想叶落归根的,只是他已经到这个世界了,真的还做得到叶落归根吗?
“我大概再也没有办法叶落归根了吧。”李明崖道,“如果你能做到的话,我倒是可以现在就躺在地上。”
“你的家乡是哪?”杨沐云问道。
“我还不想躺在这里,所以我不告诉你。”李明崖用开玩笑的方式将这件事揭了过去,或许在无数个这样的夜晚,他都想要将这件事情吐露出去,但他必须将这件事情压在心中。
得知这件事情的任何人都可能对他翻脸,死过一次的他莫名其妙的惜命了,来到这个地方后,他改掉了很多不该有的习惯。比如之前那些莫名其妙的艺术家行为,以及把自己的生命都不放在眼里的淡漠,他似乎更像一个鲜活的人了。
如果是以前的他,被生命树这么邀请,他高低给得从生命树上砍下两块树干做个十字架不可。
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就是因为用树干做十字架这种事情很cool!很……艺术。
虽然他不信教,可是他就是觉得,生命,木头,符合这两者的东西,就可以做成十字架。
阴云被阳光破开,白日终于来到,所有的游魂全部消失,世界也恢复了安宁。
不过其实在这个时候大部分人也不会贸然的离开房门,昨日死在外面的人着实不少。
“要不我们现在就离开这座城?”李明崖道,他现在真的有那么一点点想离开这里了。
“我们才刚来,你就要离开吗?”杨沐云有些惊讶,“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李明崖也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哪怕当初进入冥界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害怕过,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是什么都不怕的才对啊。
死亡吗?不,不可能是死亡。他从不害怕死亡。
死亡都不怕,那还能恐惧什么呢?最坏的结果,不过也就是一个死啊。
“那我们不走了,不管会面对什么,我都会选择硬刚到底的。”李明崖道。
……
六叶城离雷域城真的不是很远的距离,此刻的六叶城外,叶家人正在围攻叶雅客栈。
在六叶城周边就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
“叶雅,我劝你还是早些把人交出来吧,我也不想对你动手。”说话的人,正是叶家家主,叶毋宁。
“那你还真是,‘仁慈’啊。”叶雅嘲讽的笑道,“和你们一个姓,还真是耻辱啊”
“你的意思是你不想交人?”叶毋宁问道,“那就看看你有几分实力从我手上保人吧。”
双方就打在了一起,叶毋宁完全是呈碾压式的姿态击败了叶雅,他甚至没有用到两个回合。
“我还以为你有多少实力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叶毋宁嘲讽的笑笑,“我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胆子在我手上罩人。”
一切,都不过是为了一个承诺罢了。叶雅苦笑着,现在看来也到时候了。
“你把人带走吧。”叶雅道。
她给出的承诺是,在能力范围内最大程度的对叶清瞳进行保护。现在这已经超出她的能力了,也就不用再继续进行保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