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是云致远第三次娶正妻了,而且又是姨娘抬上来的。
所以府上并没有大肆宴请宾客。
主要还是一些宗族内的亲戚朋友,园子里人并不多。
云岁晚到的时候是云景俞亲自来接的。
先前崔玉芳就吩咐好了,让他早早等在门外接他们。
云景俞见着云岁晚的马车停在府门前就直接迎接了上去。
“二姐姐!”
没想到出来的却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孩子,云景俞一愣,“你是谁?”
卫彦看着他,“我可是南康郡王的小儿子。”
他看了看云景俞的装束,“你是云家的公子?”
贺如兰这时也从马车上下来了,看着卫彦道:“彦儿,见到人哪有你这样打招呼的?”
她看着面前的孩子,“你就是芳姨娘的孩子吧?”
云景俞立刻行礼,“见过夫人,不知道夫人是?”
云岁晚往前过来,“俞哥儿,这个是我姨母,你同我一般叫她一声贺姨母就是了。”
云景俞这才恭敬道:“见过贺姨母。”
“见过卫公子。”
贺如兰见他懂事立刻笑起来,“瞧这孩子,还挺懂礼貌。”
说罢,看向卫彦,“还不过来好好打招呼?”
卫彦这才不情不愿地重新道:“云公子。”
云景俞一愣,这还是头回听见有人称呼他为公子呢,忍不住笑起来,“叫我景俞就行。”
卫彦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云公子就云公子嘛,怎么又景俞了?”
云岁晚笑起来,“好了好了,进府吧。”
贺如兰走在最后点了点他的头,“就你一天没个正形。”
进到府中,才见到府中披红挂绿的。
崔玉芳扶正礼虽不如正妻娶进门时的排场,却也算得上讲究。
云岁晚携着贺如兰踏进一路往后面的垂花厅转了过去,“姨母不如我先带你去见见祖母吧?”
贺如兰点点头,眸中却带着几分冷意。
两人来到云老太太的正房,只见老太太正坐在炕上,面色倒是不错。
“祖母。”云岁晚上前行礼。
说罢又指向一边的贺如兰,“祖母,这是贺如兰姨母,说是过来看看你。”
“老太太安好。”贺如兰也跟着见礼,只是这声音听着格外疏离。
云老太太早就听说贺如兰人在望京的消息,听见这话并不意外。
她看了一眼贺如兰,勉强强扯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南康王妃,老身有礼了。”
说着就要起身行礼。
可起了半天也没站起来。
贺如兰见着笑起来道:“老太太客气了,你是我阿姐的婆母,你辈分可是比我大,我怎好让你行礼?”
这么说着话,手却没有伸出去扶人的意思。
云老太太看着,索性坐了回去,“南康王妃果然是识大体。”
贺如兰淡淡回道,“听说今日府中有喜事,特意过来瞧瞧,不知道阿姐的园子可还在?当初她离开我没能赶回来,如今我想去看看,也算个念想。”
这话一出,屋内的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其实云岁晚早前就同她说过贺如梅园子被拆的事情,她不可能不知道园子已经被拆了。
眼下这么问明显是故意的。
云老太太脸色变了变,然后看向云岁晚,“你母亲的事没有跟你姨娘说吗?现在哪里还有园子?”
云岁晚自然明白她这是将话转到自己身上呢。
她随即笑起来,“姨母,这事儿忘记同你说了,现在这院子就是被那位秦姨娘给拿去做佛堂了,姨母想去已经不可能了。”
贺如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就是那个入内监一辈子只能待在里面的那个?”
“正是。”
贺如兰听到这里脸色一变,一脸的愤怒,“原来是她,就是她害得阿姐命丧黄泉的?手段如此毒辣得很,就该做成人彘了去,如此才能叫底下人知道谋害无辜之人是什么下场。”
她看向云岁晚,“晚晚、老太太你们可是不知,我家王爷底下有一副将,也是如此以下犯上,前不久被王爷直接剁去了双手双脚,挖掉了眼睛,割了鼻子,然后放进了坛中,每日疼得死去活来,足足受尽了近半年的折磨才死去呢。”
云岁晚眉头微挑,悄悄瞥了一眼云老太太,此时脸色都白了。
她忍不住想笑,不过还是配合道:“啊?姨母,你可别吓我。”
贺如兰脸子落了下来,“我哄你这些做甚?”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匆匆跑过来道:“老太太,前厅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你过去主持呢。”
云老太太此刻根本就不想和贺如兰待,听见这话连忙道:“行,我即刻过来。”
说完,起身之后就出了门。
云岁晚看着人走远了些,这才低声问道:“姨母,你刚刚这人彘可是用得巧妙,我瞧着祖母还真有些怕了。”
贺如兰笑起来,“什么怕不怕的,这二人的戏码我见得多了,逢年过节、溜须拍马,早就习惯了。”
“而且,那人彘的事情可是真的呢!”
云岁晚脚步一顿,只觉得肚子反胃得厉害。
贺如兰过来扶着她,“晚晚,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她摇摇头,“没事。”
贺如兰这才又笑起来,“没事就好。”
她继续道:“其实这刑罚中人彘还不算是最可怕的,我见过更可怕的便是——”
话还没出就云岁晚堵住,“姨母,那边扶正礼要开始了呢,咱们快些过去。”
贺如兰只好将话咽了回去。
跟着一起往前厅来了。
而院子中间位置坐了一排人,一个个都严肃得紧。
云月岁晚知道,这些都是他们族中的长老呢。
这时,一个年纪稍长的人起身走到崔玉芳跟前,洒了洒水,又用柳枝在她身上点了点。
然后道:“行礼。”
就在这时,云月如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道:“这婚事我不同意。”
说罢又继续道:“父亲我有要事同你讲,芳姨娘才不是什么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