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中高一的学生将永远不会忘记如此沉重的一个周一上午。
年级主任岩立军握着个麦克风在操场宣讲台上来回踱步。
“一班别走！那个拿旗子的，许霜是吧，带着再跑一圈！”
“后面的班级都跟上，跑不齐就一直跑！看看你们整个高一的状态！垮得还有吗？”
“口号呢？喊起来！别到我旁边了才喊，再加一圈！”
“不想上课第三节课就都别上了。”
激情昂扬的跑操进行曲之下，高一的每个班都已经绕着操场跑了四圈。
临近五月份，大上午的阳光打出的光圈有些刺眼，林乔已经没力气举班旗了。
旗柄搭在他的肩膀上，鲜红的旗帜在他身后无力地摇摆。
列队中已经有些女生掉队，喘气扶着腰开始步行。
方队中的同学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场折磨终于在上课铃打响的那一刻结束。
“跑回去上课，哪个班走哪个班晚自习再罚跑一圈。”
岩主任的声音从操场的四个广播中发出，估计站在三中外的公交站台都能听到。
教室里，数学老师早已等候多时，正在对着多媒体调试着ppt。
第一排的同学才喝了一口水，老师已经把一沓卷子放到了他桌子上。“发一下。”
“岩立军今天发什么疯？”
李夏至跑得满头大汗，脸颊发红，气吁吁地以手做扇，快速地扇着风。
“这次三中考得不好呗，没面子了呗。”何苗苗翻了个白眼。“谁让他上这么快的。”
“我听说是有好几个班平均分没考过五中的零班。”孙明磊趴了半晌，有气无力地说道。
“咱班应该考过了吧。”李夏至有些紧张地看向林乔。“我算零分还是算缺考啊……”
“你算缺考，不计入平均分。”
这个林乔已经提前问过了，至于他们有没有考过五中的零班，他还真不知道。
毕竟十二班上次开学考之后就已经被岩立军冠上了‘高一最差重点班’之名。
“啪啪啪……”数学老师拍了拍手。“好了，调整一下准备上课。”
“从今天往后我们就要学到高中的重难点了，教研组那边也准备放慢一些进度，方便大家消化。”
“虽然给你们的时间多了，但是学习难度提升的就不是一个档次了，上次我说假期不要玩提前预习一下，有多少人做到的？举手我看看。”
整个班级只有顾佳丽举起了手。
“就一个？”数学老师叹了口气。
“老师我们班这次期中数学平均分排第三。”
数学课代表似乎有点看不下去这么沉郁的氛围，招了招手汇报。
“本末倒置了呀。”这个精干的女老师摇了摇头。“一个期中算什么呢，哪怕是期末宜月大联考又算什么呢？视野要放到高考呀。”
“好了不说了，开始上课。”
数学老师一直都是这样，闲话从来不超过一分钟。
不像英语老师密斯张，随便一个题外话就够她说大半节课。
数学课后，林乔被老马叫了过去。
出乎意料，这次十二班的平均分竟然在重点班中排到了第二名。
老马虽然一本正经地想保持严肃，但还是压抑不住眼角的笑意。
“嗯，林乔你这次也有进步，144名，比开学考考得好多了，不过和你上学期期末相比还是有点退步。”
“回去多分析一下差在了哪，和之前相比学习状态有没有什么变化？”
老马把成绩单递给林乔让他在班里张贴，随后就下了逐客令。
林乔没有着急走，要来老马的平板查看了一下11班江鱼的成绩。
【江鱼：班次3\/年级158】
好好好。
这就是她口中的考炸了，林乔还记得上学期没分班之前，她的成绩几乎是完全被自己碾压降维打击。
现在几乎已经能和自己分庭抗礼了？
偷学偷学，偷到最后应有尽有。
林乔离开办公室，看了眼手中的成绩单，第一名果然又是顾佳丽，直接干到了年级39名。
再加上上次开学考的成绩，她已经连续两次进入了年级前六十，获得了进入宗门秘境的准入资格。
看着她们的成绩，林乔莫名地焦虑起来。
怎么还是没考过上学期的期末？自己都已经拜了宗门大能林秋雨为师了唉……
难不成事实是去年自己运气好？踩到狗屎运才考了101名？
学习状态？林乔自认自己相较于上学期并不算浮躁啊。
但如果要说唯一的区别。
他轻吁一口气。
混乱的脑海中没由来地晃过一双古铜镜般的眼眸。
“我去林乔你也买熊博士吃了？”
李夏至发现了林乔放在桌沿的糖果。
那是他昨天晚上在超市买的。
李夏至伸手掏出一颗剥开吃下，看向坐回座位上的林乔。
“可乐味不好吃，回头我给你买蓝莓味的。”
她灵动的黑眸扑闪两下。“那才是人间美味。”
——
下午的班长会议，在去致远楼的一路上顾佳丽都十分雀跃。
林乔则是有些无语。
姑娘你是顺风顺水考好起飞了，但能不能稍微顾及一下小生的感受。
咱能不能别再说‘论这次期中考试的题目质量和具体排名价值研究’了……
但是林乔又不敢打断她，他害怕自己要是说‘要不咱别聊这个了吧’，顾佳丽直接停步，眼神颤抖地看向他说‘班长你是想跟我在这人这么少的地方聊些什么？’。
所以林乔只能一边听她说这次的考试题目出得多么漂亮，一边恭维您答得真不错。
而且对于致远楼的会议室，林乔也是有些抗拒。
他害怕许霜见到他后询问，林乔你这次考得怎么样？进前六十吗？
啊？才一百多名啊？那老娘之前那么多次鼓励都算什么？算你识相？
“咝……”林乔轻轻扶了下自己的胳膊肘。
“还有数学压轴题的最后一问，其实考试时我想到了两种……”顾佳丽顿了顿。“班长你咋了？”
今天的夕阳是橙红色的，傍晚的风不大，甚至还有点暖和，然而林乔两只手臂交叠胸前，好像在忍受寒冷。
“没事，我胳膊肘痒，挠挠……”
林乔说罢加快了脚步。
万幸的是，他和顾佳丽来的比较早，许霜还没到会议室。
林乔直接领着顾佳丽坐到了一个快要坐满人的圆桌上，这几个班的班长正在讨论着自己班的平均分，同时询问有没有人知道五中文科零班的平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