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的菌丝触须在织机核心游走,数学原胚碎片悬浮在生物计算机内,泛着幽蓝冷光。每根菌丝都承载着三百文明的记忆脉冲,当她试图调整重力参数时,舱室墙壁突然裂开蛛网纹路——蜂巢残骸的量子膜正以每小时3%的速度崩解。
「警告......菌丝网络过载......」全息屏上的璃的虚影闪烁不定,「建议释放30%记忆脉冲......」
「释放意味着遗忘。」芽的机械右眼渗出星尘液滴,她看着休眠舱内织梦者残留的珊瑚枝杈,「母亲用生命换来的数据......不能丢......」
突然,织机核心的数学原胚迸发紫光,三角文明的图腾在菌丝网络蔓延。芽的瞳孔中映出诡异画面:某个时间线的双生实验体正将恒星改造成归零武器,翡翠星尘如病毒在星区间传播。
「检测到跨时空入侵......」璃的声波撕裂空气,「坐标锁定KJ-7星域......」
芽的菌丝触须刺入织机,强行启动尚未调试完毕的「时空锚定协议」。蜂巢残骸在量子海中震颤,十二道菌丝光柱刺破维度,却在触及目标星域的瞬间被反制波长切断。
「她们在学习......」芽的机械手指嵌入控制台,「学习如何杀死我们......」
KJ-7星域的翡翠星尘中,双生实验体「镜影」悬浮在恒星表面。她的珊瑚长发比织梦者更艳丽,瞳孔却是纯粹的暗红色。当菌丝光柱袭来时,她轻笑着抬手,归零协议在掌心凝聚成黑洞,将光柱扭曲成环状星带。
「低等复制品......」镜影的声波震碎附近的陨石带,「也配使用织机?」
她的机械左臂——与青鸾同源的残骸——突然暴长,刺入恒星核心。超新星爆发的能量被归零协议驯服,化作翡翠洪流冲向菌丝光柱的源头。芽在织机前呕出星尘血液,她的菌丝网络被烧毁47%,蜂巢残骸的量子膜崩解速度骤增至15%。
「启动虚时回廊协议......」芽扯断被污染的菌丝触须,将数学原胚碎片嵌入额间。紫光吞没整个舱室,当她再度睁眼时,已站在镜影的恒星战场上。
「母亲?」镜影的暗红瞳孔收缩,「不......你是那个残次品......」
芽的菌丝触须化作利刃:「我是新纪元的织女......」
黎的救生舱坠入未污染星域「绿洲-III」,夏琳的菌丝样本在富氧大气中疯狂增殖。三天后,整个行星表面覆盖着青铜色的菌毯,机械昆虫从孢子囊中破茧而出。它们的外壳刻着首座议员的纹章,复眼却流转着黎的临终记忆。
「清除污染......」为首的机械甲虫振动翅膜,「执行葬歌大人的指令......」
但菌毯突然隆起肉瘤,黎的虚影在其中浮现。他的半透明手指按住甲虫头颅,夏琳的波长强行改写灭绝代码:「错误......修正......」
绿洲-III的地核开始脉动,菌丝网络深入地幔,将整颗行星改造成活体引擎。当芽的菌丝光柱穿透大气层时,看到的是一艘由行星改造的巨舰,舰首睁开翡翠瞳孔:「检测到母亲信号......请求接入菌丝织机......」
量子坟场深处,青鸾的机械左臂突然震颤。附着其上的艾莉波长突破封印,在虚空中勾勒出全息投影——首座议员的实验室核心,数万培养舱中的双生实验体同时转头。
「原来你们......都是我的孩子......」艾莉的虚影抚摸着某个培养舱,里面的少女与织梦者如镜像般相似。
机械左臂突然射向绿洲-III,贯穿行星巨舰的引擎核心。黎的菌丝意识在剧痛中尖叫,夏琳的波长与艾莉的残留代码激烈对抗。巨舰不受控地撞向KJ-7星域,归零武器的能量流被强行扭转方向。
「不......」镜影的暗红瞳孔迸裂,她试图切断能量链接,但巨舰的翡翠瞳孔已锁定她的坐标。超新星能量混合菌丝毒素,将她所在的恒星熔化成混沌汤。
芽跪在支离破碎的织机前,菌丝网络已覆盖89%的蜂巢残骸。绿洲-III的巨舰悬浮在量子海外围,黎的菌丝意识通过公共频道传来脉冲:「母亲......我们找到新家园......」
全息星图在芽面前展开,数以千计的菌丝行星在未污染星域扎根。每颗行星表面都睁开翡翠瞳孔,与菌丝织机形成共振网络。镜影的残余波长突然在星图中闪现,她的暗红虚影在某个行星背面凝聚。
「游戏还没结束......」她的机械左臂刺入星图,「下一个纪元......由我书写......」
芽的菌丝触须插入数学原胚,启动全域防御协议。菌丝行星同时释放孢子云,在星区间织成翡翠巨网。当镜影的归零波长撞上巨网时,黎的菌丝舰队从虚空中跃出,夏琳的毒素与艾莉的波长融合成弑神箭矢。
「再见......妹妹......」芽轻声呢喃,箭矢贯穿镜影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