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乎所有神仙的期盼下,棠萍的满月宴如期而至。
在仙界只有最顶级的宴会才能在瑶池举行。
白玦帝君从不在意这些虚礼,每年的庆生宴只是在九霄云殿草草走个过场,这也使得其他神仙更不敢妄想在瑶池举办宴会了。
开玩笑,天帝本人都不在瑶池办宴席,谁要在这里办不是要踩到天帝头上去吗?
可这回小公主的满月宴在瑶池举办却没有任何人有异议。
所有神仙都觉得只有瑶池这样的仙境才配得上仙界最大的宝贝。
甚至还有的神仙不太满意,嫌弃瑶池地方太小,排场不够大,建议再加上瑶池周边的十二座宫殿。
出乎意料的是,天帝允了。
瑶池仙境,琼台玉阁凌空而立,碧水澄澈映日生辉,玉阶流光溢彩。
而在琼台之上,仙乐袅袅,七彩霞光在池水间跃动。
可定睛一看,却会发现表演的并不是什么正经歌舞,而是凡间正流行的木偶戏。
宴会的位置是按照身份高低排列的,白玦帝君坐在主位。身侧偏低一些的位置放着两把小椅子,其中一把椅子上坐着棠墨,另一把椅子却是空着的,而它的主人早就被天帝牢牢抱在怀里了。
台下的人如何能想到,高台之上面无表情的天帝正用仙法将自己的腿变得绵软,只为了让怀里的人儿坐得舒服些。
可就算是这样,棠萍还不满意,扭着小屁股左一下右一下地调整着坐姿。
不过她的眼睛倒是格外专心地盯着舞台上的木偶戏表演。
表演者很用心,操作着木偶的动作夸张有趣,可惜用心观看的观众唯有一人。
是的,除了棠萍本人注意力在表演上,几乎其他所有神仙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碍于天帝在场,他们不好意思正大光明地盯着看,只好随便找个东西打掩护然后用余光窥视着萌萌的小公主。
可这样一来,画面就更诡异了。
有拿扇子挡脸,隔一秒看一眼的;有边看边啃果子,连果核都啃穿了的;还有边倒酒边看棠萍,杯子满了也没发现,最后酒水浇了自己一身的。
也不怪这些神仙们稀罕棠萍,他们已经十万年没见过这么小的孩子了,结果这一见就是个极品。
白嫩嫩,肉乎乎,眼睛比果盘里的葡萄还要大,脸颊比瑶池边蟠桃树上的桃子还要粉,就连无意间嘟起来的嘴唇也可爱得要命。
谁见了不想亲个够?
可一看到小宝贝的“座椅”,大家又萎靡了。
宝贝身下的白玦帝君这下连装都不装了,来一双眼睛瞪走一双,来一缕神识打散一缕,总之谁也不准靠近棠萍。
于惊鸿也跟着父母落座了,只是来之前他故意拖拉,连累着父母也排在了靠后的座位。
“儿啊,小公主这么可爱,你怎么一眼都不看呢?”于惊鸿的母亲说这话时正努力地向前伸着脖子,试图突破前面那个神仙的大脑袋。
“都说无数次了,我有喜欢的人!”
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于惊鸿从宴会开始到现在一直专注地看着对面的中年男人,对琼台上的公主没有半分兴趣。
于惊鸿的母亲一时间被自己儿子的话哽住了:“不是…你想啥呢?小公主今天可才满月啊,我只是想要你现在看看,以后也给我们生个这么可爱的孙孙!”
修为越高越难生育,到了这些神仙们的修为,已经和绝育没什么差别了。
可神兽们不同,他们虽然生育也很艰难,但并不是没有希望。
于惊鸿懒得跟自己母亲解释什么叫生殖隔离,不走心的嗯嗯啊啊了几句,又将注意力投入到了对面的中年男人身上。
那执着的样子看得于女士直皱眉,自家儿子喜欢的人不会是对面这位吧?
可这性别?这年龄?这形象?哪哪都不对啊!
最后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接受对面这“儿媳妇”的于女士撇开了头,选择眼不见心不烦,继续欣赏起了高台上的小公主。
而观察着对面太阴星君的于惊鸿根本没注意到他的母亲都脑补了些什么可怕的东西,满心满眼都在筹划着散会后怎么打探消息。
当初为了打听到棠萍的下落,他们四个初到上界的小透明用千奇百怪的方法将各个神仙都调查了一遍。
太阴星君便是其中着名的“包打听”,他平日里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找人喝酒聊天,因此知道了许多一般神仙不知道的秘辛。
而且据说只要给够好处,就没有他打探不出来的事情。
所以他们四个人在百年前就带着全部家当兴冲冲地去找了太阴星君。
名字、画像、性格…能给出来的信息全给了,太阴星君却说仙界根本没有这个人。
四人不愿相信这个结果。
如果棠棠就此消失,那他们这么多年的竭尽全力究竟有什么意义?
那还不如当初就随着棠棠去了,这样说不定还能赶上一起投胎。
四位气运之子的道心同时破灭是相当可怕的一件事。好不容易连通的上下两界又开始摇摇欲坠了,各种异象更是数不胜数,天庭甚至为此召开了会议,怀疑有魔族卷土重来。
就在这时一个自称为世界意识的家伙出现在了他们四个人面前,立下天地誓言跟他们保证棠萍百年内必会出现,他们这才坚定信念继续找了下去。
只是太阴星君那高达百分百的找人成功率还是被他们打破了,其实他们四个倒没说什么,觉得不知道也正常,他们继续找就是了。
可被毁了金字招牌的太阴星君却对此耿耿于怀,甚至有意识地避着这几个人走,生怕他们又冷不丁地提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继续拉低他的业务成功率。
所以在满月宴上发现太阴星君的于惊鸿非常兴奋,这次可总算是让他逮着了,就是不知道太阴星君的信息库在这百年内有没有更新?
而对面喝酒正起劲儿的太阴星君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