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枪打是打中了，但女人的身体就像是橡皮泥一样，扭动着，居然完全无视了子弹的伤害。
那可是会造成巨大伤害的子弹啊！珍贵的实弹啊！
何暮可不觉得女人还算活人，但这也太离谱了吧！
更离谱的是，被鬼影缠住的王海逐渐有点不受控制，明明王海只是一个空壳。
或者说，就是因为王海是个空壳，所以黑影才能钻进去操控。
无奈，何暮只能从指尖伸出更多黑线缠住才继续控制。
但，他好像感觉到了点不对？
女人似乎能看到何暮手指间的黑线，在黑线刚出现的一瞬间，女人的表情就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她飞快收回鬼影，微笑道：“我们没必要打起来。”
何暮对女人突然休战持怀疑态度，但他也假装收回王海，实则留了一个李常飞。
毕竟打下去可能还会消耗子弹，子弹可是很珍贵的。
“你把我弄到这里来很有必要？”
“我只是给了你一个邀请，至于来这里，是由你自己决定的。”
所以我来了你真的会给我很多钱吗？何暮很想这么说，又觉得不太合适。
“所以你邀请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看这一出？”何暮看了眼楼下，依旧很激烈，为了避免出大事，何暮刚刚已经把王海丢下去躲着了。
所以现在也更加防备面前的女人。
“我不想和你为敌，我的挚友。”
“不想与我为敌？这是你多次试探得出的结论？”
何暮讽刺道，看到那个相同却更强的黑影，何暮随便一想就知道面前的女人已经试探过自己许多次。
明明之前还说过会结束他的一切，现在又这么客气，是又有了新的发现吗？
何暮想起偶师身上的同款影子。
“你在保护他们吗？”女人没有回答，她的目光冷漠扫视下面的几人。
“有什么必要呢？是他们自己选择自相残杀的吧。”
“为了一个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的所谓卧底？选择杀掉曾经的朋友？”
“多残忍啊？这样的人类，现在的你要站在他们那边？”
“站在应该被审判的人那边？”
女人幽深的眼睛与何暮对视，声音平稳淡然。
何暮觉得好笑，怎么天平座的人都这么神经，每个逻辑都这么奇怪。
“这难道不是你引导的吗？”
“最开始弄伤小于的就是你的人吧？”
“你在考验他们，但没有什么是真的能经受考验的，”
“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又说那是错的，”
“拿这种傲慢的实验跟我讲道理，不觉得好笑吗？”
女人沉默良久，才说道：“你真的变了。”
“别说那些没用的，你之前做了什么？”何暮直接问道。
女人一愣，居然笑着说：“我还以为你已经发现了，”
“那是一份，刻着我记忆的灵魂。”
你把你的记忆塞到我的心脏里？不应该是塞到脑子里吗？
何暮胡乱想到，而且，他也没感觉到什么记忆。
就在这时，系统的声音久违的出现：
“检测到一份记忆，是否开启？”
这个时候跳出来，你很有问题啊，将系统界面关闭，何暮决定先不管这个。
“你当我是垃圾桶吗？”
女人再次沉默了。
何暮都有点不耐烦了，她才继续说道：“是关于你的，我的记忆。”
原来是这样，看来她希望自己恢复记忆？
不过，那份记忆里一定有问题，有可能恶意剪辑过，偏向女人阵营。
说不定就是过去何暮和女人还算所谓挚友的时期，虽然何暮总觉得以前的自己也不会喜欢交朋友。
“你没看到吗？”女人的眼睛里有难以掩饰的惊讶。
“不想看。”
女人：“……”
“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需要你，重新站到我身边。”
“你不是有很多手下吗？”
“他们都不重要，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真正应该做的。”
女人靠近两步，她的眼睛紧紧与何暮对视。
“我需要那一片黑暗。”
何暮一惊，看来她果然知道吗？
笑了笑，何暮也走近两步，却和她擦肩而过，停在栏杆面前，看着下面。
仔细一看，何暮能看到下面的每个人背上，都背着不同的虚影，他们所扮演的、对应的角色曾真实存在过，正在对他们耳语。
虽然他们看不见，但会受到影响，精神变得异常。
下面的场景已经逐渐失控，女人是觉得现在的他会在乎这些人，所以在暗戳戳的威胁？
“谢谢你送我的这一出戏，”何暮语气平静仿佛毫不在意，
“我也回敬你一场吧。”
话说完，何暮就直接从栏杆上翻了下去。
何暮隐约听到了咔哒一声。
感觉像哪里错位了，毕竟三楼到二楼还是很高的，关上灯都看不见的那种。
有一点疼，但刚才的情况又不好走楼梯。
忽略这些有的没的，何暮清了清嗓子，违背社恐的天性大声道：“所有人！看我！”
当然不会有人真的被声音吸引，因为他们都忙着呢，忙着卧底。
“我是卧底，唯一的卧底。”
何暮这句话没有刻意喊的很大声，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他们红色的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何暮，已经完全失去理智。
“不过，该跑的人是你们。”
说完这句话，所有人都明显一愣，但何暮只是无所谓的看了眼三楼的女人。
女人轻轻一笑，说道：“既然这样，我就配合你，助个兴吧。”
她抬起手，鬼蜮就在一瞬间发生变化，三层的小别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庞大如迷宫般的剧场，所有人都被分散在剧场中。
只有何暮站在舞台上，而女人坐在观众席。
“我的邀请永远有效。”女人的声音温柔平稳。
果然，这就是她的鬼蜮，她想怎么样都行，何暮心里的某个猜测被证实。
这里就是她的地盘，那些人哪怕真的遵守规则也会是这种下场，除了何暮，她没有给任何人机会。
视线看向舞台后面，那里有很多扇门，和正常的剧场不同。
虽然明面上说是助兴，但实则是阻止，她肯定知道何暮究竟打算做什么。
所以里面可能还会有其他东西，得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