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向阳舒展)
实验室的应急灯在断电后幽幽亮起,唐小酷被枪管抵住太阳穴的瞬间,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寄生程序的进度条在视网膜投影上跳动,0.3 秒、0.2 秒……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向前猛撞,用额头狠狠磕向青铜面具人的鼻梁。
金属撞击声混着闷哼响起,唐小酷趁机翻身滚到桌底。黑暗中传来锁链滑动的声响,他摸到藏在鞋底的金属薄片,朝着声源掷出。“叮” 地一声脆响,探照灯的光束划破黑暗,唐小酷借着光影交错的瞬间,撞开虚掩的通风管道入口。
腐锈味扑面而来,唐小酷在狭窄的管道里匍匐前进。身后传来追击者的咒骂,他却在管道转折处摸到一道凸起的机关。记忆突然闪回 —— 今早维修设备时,他曾注意到墙面瓷砖的缝隙比别处宽了两毫米。指尖用力按压凸起,墙面无声滑开,露出一条幽深的密道。
密道尽头是一间摆满檀木书架的暗室,烛光在羊皮卷与古籍间明明灭灭。唐小酷扯下衬衫布条缠住流血的手腕,目光扫过书架上的铜制铭牌:《时墟起源考》《血瞳献祭实录》《归墟盟初代盟主手记》…… 他的心脏狂跳,随手抽出一本烫金古籍,泛黄的纸页间掉出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749 局初代局长陈墨轩身着中山装,正与戴青铜面具的男人举杯相视而笑。背景是座刻满奇异图腾的祭坛,祭坛中央悬浮着与 “时墟” 核心区域如出一辙的晶蓝色球体。唐小酷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照片背面的钢笔字迹早已褪色,却仍能辨认出 “1947 年,昆仑墟合作计划启动”。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骗局……” 他喃喃自语,将照片塞进衣领。另一本古籍里夹着的星图吸引了他的注意,图上用朱砂标注着全球十七处能量节点,其中一个红点正位于云锦市 —— 正是 749 局总部的位置。更令人心惊的是,星图边缘用蝇头小楷写着:“血瞳觉醒之日,裂隙吞噬之时,唯有献祭初代血脉,方能重铸平衡。”
脚步声突然从密道传来,唐小酷慌忙将古籍塞回原位。转身时,烛火突然剧烈摇曳,墙上的阴影扭曲成巨大的饕餮图案。他摸到腰间藏着的拆解器,却发现掌心全是冷汗。“出来吧,唐工。” 熟悉的机械音从身后响起,青铜面具人手持激光切割器,刀刃正抵在他后心,“在归墟盟的地盘,连老鼠打个喷嚏我们都听得见。”
唐小酷举起双手缓缓转身,余光瞥见书架第三层的暗格正在缓缓闭合 —— 那里藏着他刚刚拍下的照片。“我只是……”“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749 局要和我们合作?” 面具人按下切割器开关,蓝白色的电光在唐小酷眼前炸开,“陈墨轩用自己的血脉为代价,换取了阻止‘时墟’崩塌的钥匙,而你,就是那把钥匙的锁芯。”
密道突然传来爆炸声,唐小酷趁面具人分神的刹那,抓起桌上的铜制镇纸砸向烛台。黑暗中,他凭着记忆冲向书架暗格,却被绊倒在地。掌心触到的不是预想中的金属,而是某种粘稠的液体。应急灯重新亮起的瞬间,他看到自己跪在血泊里,旁边躺着个穿着归墟盟制服的男人,喉间插着半截钢笔。
“有人比我先到一步?” 唐小酷瞳孔骤缩。面具人发出愤怒的嘶吼,激光刀擦着他耳际划过。千钧一发之际,他翻身滚进密道,身后传来书架轰然倒塌的巨响。当他跌跌撞撞跑回实验室时,发现所有设备都已恢复运转,仿佛暗室里的惊魂时刻只是一场幻觉。
但藏在内衣夹层的照片还带着体温,照片上初代局长的笑容此刻看来无比讽刺。唐小酷握紧拳头,指缝间渗出的血滴在终端键盘上。他不知道,在他逃离暗室的同时,监控画面里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 阿婳脖颈后的鳞片已经蔓延至眼底,正透过玻璃舱冷冷注视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