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毛承杰一脸不可置信。
邋遢道士抚摸着自己的胡须道:“老道我,本是千山白云观的第八十五代掌门,白云观始建于唐代,供奉真武荡魔大帝,在辽东历朝历代香火兴旺,鼎盛之时,拥有门徒数万,是真正的道家圣地;我这样的身份可算不凡?”
毛承杰不分真假,不过听着确实很牛逼,于是点点头。
“我道门藏有三千道藏,武术功法,岐黄之术应有尽有,我本人不光武艺高强,也是医学大家,擅长治疗疑难杂症,医术你也见到了,这可算本领不俗?”
这个确实是真的,能够将杜小松从鬼门关拉回来,确实算本领不俗!
“我要是将一身本领都传授给你,不光能让你的武艺更上一层楼,医术还可以让你活人无数,将来我将白云观掌门之位传授给你,你就能够成为辽东道门领袖,道门弟子以你为尊,一呼百应,这算不算对你有非常大的帮助?”
想想也确实是这样的,自己要是能学会这种治疗手段,很多士兵就不用死了,确实帮助很大!其他的太虚幻了,暂且不管……
“既然,我都能满足你的条件,你为什么还不来磕头拜师?”孙道士吹胡子瞪眼。
毛承杰摸摸鼻子道:“道长为了索要一些美酒确实煞费苦心!你既然是道家领袖,一派掌门,为啥搞得这么狼狈?”说着比划了一下孙道士的衣着。
“并且,不管是王大山他们,还是王文斌他们都不知道你的身份,你不会是随便编的吧?”毛承杰进一步质疑道。
“你这个逆徒,竟然怀疑为师所说的话,我难道要逢人就说我道门之人为了救助百姓,三千弟子死伤殆尽?我难道逢人就要拿出我的掌门令牌来显示身份?”
说着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丢给毛承杰,接着说。
“你别看我形象邋遢,衣着破烂,这叫做道法自然……”
毛承杰顺势抓在手里,只见这件物品非铜非铁,质地坚硬,上面用篆字书写一个“令”字,显得非常古朴。
他基本上已经信了八分,想要学习孙道士的医术,是早就打算好了的,只不过没有想到这个邋遢老道竟然还有这样不平凡的身份。
毛承杰恭敬的将掌门令牌双手递给老道士,顺势跪倒在他面前,郑重地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说完规规矩矩地行了拜师大礼。
等到毛承杰磕完头,孙道士立马将毛承杰拉了起来,笑眯眯地说:“好徒儿!既然已经拜师了,那么你那美酒是不是可以给为师送上来呀?”
“那是当然!不过你要节省着喝,每天只能一坛子,你上了年纪,不能喝太多的酒……”毛承杰开始劝说孙道士少喝点酒。
“大胆逆徒,你竟然敢忤逆为师,还不快将美酒送上来!”孙道士听到限制他喝酒,立马就瞪眼。
“哎呀!被师傅这么一骂,我好害怕呀!一着急,美酒放在哪里了竟然想不起来了,师傅不要着急,让我好好想想……”毛承杰假装害怕地后退一步,挠着后脑勺开始装傻。
“你……”孙道士瞪着眼睛,刚要发作,突然明白这小子是在刁难自己,根本不把自己这个师傅的恐吓怒骂当一回事。
既然已经坦白身份收他为徒了,说是为了美酒,这只是很小的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看中毛承杰带领汉人反抗外族侵略的精神,这和白云观的处事理念是一致的。
自己老了,一身本领也不能真的待到棺材中去,通过观察,相中了毛承杰作为衣钵传人。
毛承杰想要学习他医术的心思他早就看出来了,人老成精,毛承杰的小心思放在他面前,就是关公门前耍大刀。
一些事情,不能说的太明白,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就不会珍惜,事情说的太明白就失去了意思,不如假装让这小子奸计得逞,还能顺便骗些美酒喝,何乐而不为呢?
孙道士仿佛川剧变脸,立马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容,拍拍毛承杰的头顶,说道:“徒儿言之有理,为师今天是太累了,只想多喝点解解乏,以后一定节制,如何?快拿酒来吧!”
毛承杰也不敢拉扯的太过,立马让人又送来了两坛子好酒,抱在怀里对孙道士说:“师傅,咱要说话算数的,今天就这些,以后每天一坛……”
“可以!可以!一切都听徒儿的!”孙道士嘴角都快要流出口水了,眼睛贪婪地盯着酒坛子。
毛承杰将酒坛子递给他,拱了拱手道:“师傅,喝完酒,就早点休息吧,我还要到防线上视察,就不陪师傅了!”
“去吧!去吧!不用管我!”孙道士一边揭泥封,头都不抬的对毛承杰说。
毛承杰转身出门,大步向外走去,他的事情太多了,还有很多事情等待他处理。
他首先来到临时医疗点,走进杜小松的病房,其他兄弟已经返回了各自的阵地,战争还在继续,他们可不敢长时间离开。
杜小松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他除了背部的钝器打击伤,还有其他外伤,绷带下渗出的鲜血,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不过经过孙道长的治疗内伤,义务兵处理外伤,他的呼吸还算平静,沉沉睡去,慢慢恢复着身体的伤势。
“医务兵!”毛承杰大声喊道,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好好照顾杜营长!”
“是!”医务兵听到团长的命令,立刻立正敬礼,眼神中透露出坚定。
他们都也累得大汗淋漓。医疗点的伤员太多了,除了杜小松还有很多伤员,他们留下一个人看护杜小松,其他人正在忙着治疗其他士兵。敬完礼,迅速投入到紧张的救治工作中。
这一战,损失太大了!毛承杰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医疗点,拖着沉重且疲惫不堪的身躯,快步走出临时医疗点,去视察战线,召集各营营长议事。
天迅速地黑了下来,天色如墨,浓重的夜色好似一块巨大的裹尸布,沉甸甸地压在这片饱经战火洗礼的土地上。
各条防线上,焦土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混合着硝烟与鲜血的腥味,直往鼻腔里钻,营地里一片死寂,只有偶尔传来的伤员痛苦的呻吟声,打破这压抑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