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养性半信半疑,看着毛承杰真诚的样子,不像撒谎,相信吧,又太匪夷所思。
他接过那个神像,仔细的端详半天,自言自语说道:“这副神像,披发跣足、身着玄袍、金甲玉带,仗剑怒目,足踏龟蛇,到和道教经书中描述的真武大帝非常相像,难道是真武大帝显灵?”
“真武大帝?”毛承杰询问道。
“你不知道真武大帝?”骆养性非常吃惊。
真武大帝,又称玄天上帝、佑圣真君、玄武大帝等,亦称荡魔天尊、报恩祖师、披发祖师等,为道教神仙中赫赫有名的尊神。
道教经书中描绘:真武大帝披发跣足、身着玄袍、金甲玉带,仗剑怒目,足踏龟蛇,顶罩圆光,形象十分威猛。
明代是真武大帝声势显赫、民间信仰最为普遍的时期。
明成祖朱棣发动“靖难之变”,夺取了王位。传说在燕王的整个行动中,真武大帝都曾显灵相助,因此朱棣登基后,即下诏特封真武为“北极镇天真武玄天上帝”。
传说,湖北武当山是真武大帝的道场,明成祖就大规模地修建武当山的宫观庙堂,建成九宫八观、三十六庵堂、七十二岩庙、三十九桥、十二亭的庞大道教建筑群,使武当山成为举世闻名的道教圣地。并在天柱峰顶修建“金殿”,奉祀真武大帝神像。
因历代帝王的大力提倡,真武大帝的信仰在明代达到了鼎盛阶段,宫廷内和民间修建了大量的真武庙。
王承恩也点点头,赞同骆养性的说法。
骆养性接着说:“这神像只能模模糊糊看清个轮廓,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武大帝!”
王承恩道:“既然真武大帝被尊为为北方之神,保佑辽东汉民,也是说的过去的,不过这也太神奇了!莫非是大明列祖列宗显灵,降临的神迹?”
骆养性明显对真武大帝显灵,降下神迹的事情半信半疑。
“你说这座神像能降下物资和粮食,这怎么弄?”骆养性追问道。
毛承杰瞪他一眼道:“不是弄!是求!”
说着,将神像恭恭敬敬放在桌子上,让人摆上香烛,然后整理好衣冠,准备叩拜。
王承恩和骆养性虽然有些怀疑也赶紧站起来在一旁肃立,古人对于鬼神他们是非常敬重的。
毛承杰对着神像郑重地三拜九叩,嘴里念念有词:“我等为抵挡外族杀害,奋起反抗,请神仙赐给我们足够的物资装备吧!”
只见眼前闪,地上出现了两条装粮食的口袋。
骆养性惊讶地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他走上前,解开粮袋,里面是白花花的大米。王承恩也跑过去看,还捏起几粒米放到嘴里咀嚼。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骆养性不敢置信的捧着大米问道。
“我们平时吃的粮食和物资就是这样求来的呀!”毛承杰两手一摊,把自己的故事画上句号。
毛承杰也是突发灵感才编造了这样一个故事,要不然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些物资的来源。
至于能显灵的神像,使用都是有期限的,最后坏丢就行了,反正也只是一个粗糙的雕刻品。
“那我求一次行不行?”骆养性丢下装米的口袋,好奇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你可以试试!”毛承杰向后退了几步,给他让出位置。
接着说:“不过,这神像每求一次,就会损坏一部分,刚开始可是栩栩如生的,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也许是消耗了太多的法力吧!”预防针要首先打上,为了以后自圆其说。
骆养性正在兴奋,也没有太在意他说什么,也规规矩矩整理衣冠,进行三拜九叩,嘴里也念念有词道:“求真武大帝赐给我们粮食和物资吧!”
亮光又是一闪,地上竟然真出现了五袋粮食和十套盔甲,比毛承杰祭拜给的东西还多。
骆养性跪爬过去,惊奇地抚摸盔甲,抓抓粮食。王承恩也惊奇地嘴巴张得老大,好久都还没有合上。
这时,只听“咔吧”一声,供奉的神像裂开了一道裂纹,还脱落了一层木屑,模样更加模糊。
和毛承杰说的一模一样,神像的神力即将用完,破坏非常严重。
毛承杰捧起裂了缝隙的神像,不断抚摸,嘴里念叨着:“神像就要毁坏了,以后可怎么办呀?”
骆养性见到毛承杰垂头丧气,也不好再说什么,也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追问道:“没了物资,那以后如何防守下去?”
毛承杰没有说话,先叹了一口气道:“哎!我也正发愁,没了真武大帝的显灵,别说抵抗女真人,这么多人可怎么养活呀?”
“我也查看了物资,所有物资也坚持不了三四天!最好还是想办法突围!”
“对!对!既然没有了物资,困守孤城肯定不行,我们突围吧!”骆养性方法看到了出路。
“哎!我我早就想过突围的事情!可现在鞍山堡有近二十万的人口,怎么突出女真人的包围呀?”毛承杰接着叹气。
“总不能丢下那么多百姓不管!我都快愁死了,我好难呀!”
“这个……?这确实是个难题!”骆养性开始来回踱步,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见他们没有办法,毛承杰一拍大腿仿佛下定决心,道:“管不了那么多了!能救多少算多少吧!骆兄,我准备集中兵力先将你和王公公送出去!”
“你们出去以后,马上去搬救兵来救我们,最后能活多少人,就看你们救兵什么时候来了!”
骆养性一听先护送他们突围很高兴,抓住毛承杰的手说:“只要能将我等送出重围,我必搬来救兵,帮助大家脱困!”
“有骆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毛承杰感动的热泪盈眶。
说做就做,当下三人就商量突围的事情。
钦差队伍原来一共七八百人,后来又补充的三千人,骆养性都想带走,毛承杰说步兵跟不上突围的速度,可是骆养性坚持要带走,还说出一套一套的道理。
他说:“这三千人,经过我的严格训练已经初步有了精兵的雏形,假以时日,必将是无敌于天下的军队!我要带回去,交给陛下,报效皇恩!”
毛承杰拗不过他,也不再坚持,就要送他们走了,为这点事得罪他们不值当的。
只是告诉他:“骆兄!别看我们咬了女真人一大块肉,可他们的战斗力还都在呀!万一在突围的过程中跟不上速度,可就白白害了他们的性命!”
“无妨!大明男儿从来不畏惧牺牲!这也是对他们的一次考验,通过考验就会蜕变成精锐部队……”
骆养性只是不愿意放弃兵权而已,话却说的冠冕堂皇。
毛承杰又将缴获的十八面牛录军旗让他们带上,还有李永芳和十几个女真人牛录额真的头颅,这些东西可老珍贵了。
自从明金开战以来,可从来没有整建制消灭过女真人,没有缴获过牛录的军旗和牛录额真的头领,更别说还有第一叛将李永芳的脑袋。
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凭着这些东西,能得到大大的封赏!
最后,毛承杰还将神像郑重地递给骆养性,语重心长地嘱咐道:“骆兄!这个座神奇的神像还请敬献给陛下,虽然功效微乎其微,毕竟这可是上天眷顾大明,天降抗击女真人的祥瑞!”
“此次分别,不知是否还有相见之日,烦请转告陛下:我等辽东男儿誓死抵抗建奴,誓死保卫辽东!”
骆养性接过神像,用绸缎包裹起来,郑重揣进怀里,抱拳道:“兄弟勇武盖世,定能打退建奴,报效朝廷之忠心,我定会禀明陛下!”
毛承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抱了一下,提了提鼻子,仿佛生死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