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苏拎裙走到舞池中央,浅浅蹲下,看到地上老头脸上的伤。
鼻尖一酸,眼泪盈满眶。
老头也看着她,带着血的嘴唇张张合合,刚说出一个字:“你……”
白苏苏单手掩口,后退到老太太身边,摇摇头一脸无知:“奶奶,您说过我父亲姓倪,他是吗?”
“当然不是,你父亲虽然人比较混,但是模样不错。”
闻老太太剜了儿子一眼,把白苏苏护在身后,落声定锤:
“我也不认识这个人。老三,你别胡闹了,她既是闻怀真,也是白苏苏。从前的过往交际总不能丢了,况且就算她有什么差处,还能翻了天不成?你一个做叔叔的不给晚辈收拾烂摊子,反而跟着乱七八糟的人来质疑我的外孙女!今天是她的生日,你没有带礼物来,还有脸进来?”
闻老三听得肾上甲状腺激素攀升,指着自己,眼睛瞪得快要掉出来。
他是闻家最小的儿子,不受宠就算了,现在没有带礼物还不让他进闻家了?!
闻老三在老母亲面前,委屈上了,也不管多少人在场,吭哧瘪肚地埋怨:“妈,您也太偏心了?算了,我不跟晚辈计较,礼物是吧,我的礼物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老太太这才给他好脸:“那你倒是说啊。”
“好嘛。”闻老三冲一旁助理递了个眼神。
助理拿了个文件,先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下封面,在众人抽气的时候,送到白苏苏手中。
老太太问:“那是什么?这么神秘。”
“几个公司股份,加起来她都能当董事长了,这样够不够?”闻老三翘着嘴角用打趣的语气哄老太太,顺道乜斜白苏苏一眼。
白苏苏没有翻看,欠身道谢。
在场的宾客,这才意识到,这场生日宴不仅是把闻家三小姐推向上流圈子,也是是在警告他们每个人。
不准欺负闻家三小姐。
接下来,宴会进入尾声,白苏苏想退下去休息也不得空。
还没走到楼梯口,就被几个贵妇人围住。
“闻三小姐,你脖子上这条是queen新出的吧?一定很贵咯。”
“这还用问?闻家与国外珠宝商都有合作,要什么没有?肯定戴的都是最好的。”
“闻三小姐,不知道你周末有空吗?我们几个办了个插花会,希望你能来玩。”
这样的盛情,白苏苏还是第一次遇到,从前白建成带她去参加宴会,别人只当她是暴发户的女儿,并未看到眼里。此时,她有点不太适应,便答:“不好意思,我请了好多天的假,周末得在学校恶补功课。”
“啊?三小姐还上着学啊?不知道在哪个名校?”
“汉京传媒大学。”
其中一个挽着狐狸皮毛的贵妇惊讶道:“好巧啊!我姑娘也在这所学校,你在哪个系,我让她没事找你玩啊。”
白苏苏笑笑:“我明年夏天就毕业了。”
“不好意思,各位太太,我找我侄女。”闻老三突然伸出一只手,把白苏苏扯走。
白苏苏心有不喜,还是乖乖任由他拉到二楼露台上。
闻老三松开她,点了根烟卷,正打火,白苏苏捏着打火机的屁股抽走,笑着说:“三叔,我不喜欢烟味。”
闻老三哼了一声,“在玉灵县你还没这毛病,现在做了闻家三小姐就矫情了。”
白苏苏说:“医生说奶奶现在闻不得烟味,我劝三叔也注意点。”
闻老三“哦”了声,掐掉烟,问:“你是怎么唬的整个闻家都认定你是三小姐?”
“我没有唬,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闻家人。不过,三叔对此有疑问的话,可以去看看检测结果,如果发现有什么异常,别忘了告诉我。”
白苏苏说,“我对做闻家人没有兴趣,但是我只想陪着奶奶。”
闻老三瞥了她一眼,抬脚往外走,与她擦肩时说:“白苏苏,我不认为你是我二姐的孩子,我给你的那些股份,只是为了感谢你在玉灵县帮我找到神医。”
“闻三叔,我只是随口一个提醒,算不上感谢,那些股份,我不会当真。”
“我闻老三在商界说一不二,说送人了就送人了,再说了,我觉得你会需要的。”
闻老三只是笑笑,抬首阔步出去。
待他的脚步声听不到了,白苏苏才回房间。
关上门的那一刻,她浑身仿若脱了力般,坐在沙发一角,脱掉鞋子,拢住双膝。
低声啜泣。
“爸爸,对不起,对不起……”
她重复的次数越多,心里的愧疚越深。
白建成来到汉京城,她并不意外。但是出现在闻家,她想不通。
他毁了容,只要不说出自己原本的身份,就不会出什么问题,可是他为什么要闯入闻家,主动暴露自己?
“他不是自己来的,是被抓来的。”
听到这话,她瓮声瓮气地反问:“抓来的?谁干的?”
一张纸巾出现在她眼前。
白苏苏猛地抬起头,看到房间里多了一个男子。
她接过纸巾,擦了脸上的泪,故作镇静问:“你怎么能随便进别人闺房?”
沉澍俯身,大手扶上她的脸颊,黏糊糊的,热乎乎的。
白苏苏下意识躲开。
沉澍手心瞬间空了,指尖之间互相摩擦着,感受沾染的泪痕的难过。
他鲜少见她哭泣,原来心上的人哭泣时,他的心也跟着颤抖。
沉澍坐下来,离她有一人之隔,非常混账地说:“原来你在江景花园住的时候,总是去主卧骚扰我,这就忘了?我可是记忆犹新,食髓知味。”
白苏苏用水汪汪的眼睛瞪他:“不要脸。”
沉澍看着她,杏眼被泪水泡过有点发胀,鼻尖和眼下更加粉嫩,这样抬着小脸看他时,竟特别像刚出锅的小馒头,软软的,看起来就很好摸。
“苏苏,我该怎么办?”
没头脑的话,白苏苏一愣,整个人就被摁到男人坚实的怀中。
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白苏苏脑袋里想起那间小破屋,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然后她就觉得自己太羞耻了,都有未婚夫了还跟其他男人这样。
她奋力推开他,他将她箍得更牢。
“沉澍!你喝多了吧!我是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