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荒原,黑雾弥漫。
凶兽蜚身形巨大,通体覆盖着一层黑色的鳞片,闪烁着寒光。它的独目赤红,仿佛燃烧着地狱之火,透露出无尽的杀意和暴戾。所过之处,草木瞬间凋零,仿佛被抽走了生命力一般;河流也在瞬间干涸,露出了龟裂的河床;而那些不幸遭遇蜚的活物,它们的血肉更是在眨眼间溃烂成脓,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蜚的蹄印中渗出的黑液,犹如沥青一般浓稠,每一滴都裹挟着赤瞳珠的碎片。这些碎片在黑液中翻滚、搅动,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一般,散发出诡异的光芒。
沈月棠站在山巅,她的身形在风中显得有些单薄,但她的双眸却如同金乌一般,炽热而明亮。她的金乌瞳能够穿透毒瘴,清晰地看见蜚体内涌动的星砂。然而,当她仔细观察时,却惊讶地发现,这些星砂并非凶兽的本源,而是被人强行灌入的巫族咒力。
“它被控制了!”青漓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惊讶和忧虑,他的狐尾如同灵动的火焰一般,轻轻地扫过那片焦土。随着狐尾的移动,焦土上竟显现出一道道细微的痕迹,仿佛是被某种力量刻意留下的。
青漓的目光紧紧跟随这些痕迹,手中的判官笔迅速舞动,如行云流水般在半空中勾勒出蜚的行动轨迹。每一笔都精准无比,将蜚的每一个动作都清晰地呈现出来。
“有人在用它的身体……散布‘门’的种子。”青漓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意味。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波动从虚空之中传来。十二名巫族祭司如同幽灵一般,悄然自虚空中浮现。他们身披黑袍,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是黑暗的使者降临世间。
这些巫族祭司手中紧握着骨杖,骨杖与大地接触时,发出清脆的敲击声。每一声敲击都像是一种古老的仪式,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神秘。
“以祖巫之名——诛!”
就在骨杖顶端镶嵌的赤瞳珠爆裂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然爆发出来。赤红色的光芒如同闪电一般,迅速交织成一道道血色锁链,如毒蛇般紧紧缠住了蜚的四肢。
蜚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它那巨大的身躯在锁链的束缚下剧烈挣扎着,但却无法挣脱这诡异而强大的束缚。它的独目中迸射出痛苦和绝望的光芒,眼眶中的星砂像是被惊扰的蜂群一样,如喷泉般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沈月棠手中的弑天刃突然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猛地挣脱了她的掌控,如同一道闪电般径直斩向蜚的咽喉!
“噗嗤!”
刃锋没入的刹那,蜚的躯体如陶器般龟裂。
蜚仰头发出一声不似兽类的长啸,腹部猛然鼓胀,最终“哇”地吐出一团莹白光晕。
光晕中蜷缩着一名男子的虚影——**仙君堕魔前的恋人,凌霄**。
他的魂魄残破不堪,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撕裂过一般,但令人惊奇的是,尽管如此,他的身体却依然保持着临死前的姿势:双手紧紧握着那根断裂的发簪,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阿瑶……”残魂发出一声轻柔的呼唤,声音如同风中的烛火一般微弱,却又带着无尽的眷恋和不舍。他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时空的阻隔,直直地望向遥远的瑶池方向,仿佛在那里,他能够看到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身影。
“这次……我护住你了……”残魂喃喃自语道,那笑容在他苍白的面容上显得格外凄美。随着这句话的出口,他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缓缓地朝着下方坠落而去。
就在残魂即将与地面亲密接触的一瞬间,突然间,一道耀眼的流光如同闪电一般划破了漆黑如墨的长夜,以惊人的速度径直朝着瑶池的废墟疾驰而去。
这道流光快如闪电,如同流星划过天际一般,在夜空中留下一道短暂而绚烂的轨迹,转瞬即逝。它的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无法看清它的真实模样,只能感受到它所带来的强烈视觉冲击。
眨眼之间,残魂如流星般急速坠落,仿佛被一股强大而无形的力量紧紧牵引着,无法挣脱。它以一种惊人的加速度直直地冲向废墟中央的那个巨大陨坑,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投掷出去一样。
随着残魂与陨坑底部的猛烈撞击,一股强大而奇异的力量如火山喷发般骤然爆发。这股力量犹如涟漪一般,以惊人的速度向外扩散,所到之处,原本一片死寂的废墟瞬间被激活。
令人惊讶的是,这股力量竟然使得早已干涸的瑶池重新焕发生机。原本干裂的池底,突然开始涌动起清泉。清泉如银练般从陨坑中喷涌而出,溅起无数水花。这些水花在皎洁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宛如梦幻中的仙境一般,美不胜收。
泉水映出诡异倒影——
**池底躺着一具水晶棺,棺中女子腹部隆起,此刻正剧烈胎动。**
“哇——!”
婴儿啼哭声响彻四野。棺盖应声而裂,一只沾满血污的小手扒住棺沿。
青漓的判官笔突然自燃,灰烬组成一行血字:
**“仙君非一人,双魂始孕神。”**
沈月棠的龙鳞骤然发冷——她终于明白:
**瑶池仙君与恋人,本就是一体双魂!**
想当年,那位仙君竟然将自身的恶念剖出,使其化为了国师。而他的善念,则悄然藏匿于恋人的体内,一同伴随着蜚被封印起来。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如今那残魂终于归位,善念也随之苏醒。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引发棺中胎儿的提前降生。
然而,这一切还远未结束,更为可怕的是,那具水晶棺的样式,竟然与青铜门内女子所坐的王座毫无二致!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呢?是巧合,还是另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