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的议事厅里,鎏金烛台映得满室通红。陆景渊摊开礼部送来的婚礼仪注,目光在\"三书六礼\"的细则上停留,指尖无意识叩击着檀木桌:\"喜轿要用九凤朝阳纹,红绸必须是苏州头一批新贡的。\"
\"世子放心,\"陆府大管家擦着汗点头,\"老奴已派人盯着织造局,连染布的茜草都是亲自去山里采的。\"
姜婉放下手中的宾客名单,绣着金线的袖口扫过案几:\"城西的商户代表,记得安排在前排。王老板前日特意送了十坛女儿红,说是要敬我们三杯。\"她转头看向陆景渊,发间的珍珠步摇轻轻晃动,\"还有贵女联盟的姐妹们,要给她们留最好的观礼位置。\"
正说着,侯府管家匆匆而入,手中捧着个朱漆匣子:\"姑娘,老夫人让送来传家的翡翠压箱底,说要给陆府的聘礼添彩头。\"匣子打开,一对通透的翡翠镯子泛着幽光,镯身上刻着缠枝莲纹。
陆景渊拿起镯子细看,忽然轻笑:\"这纹路与我准备的玉冠倒是相称。\"他示意小厮取来木匣,里面躺着顶嵌满东珠的玉冠,冠顶的凤凰栩栩如生,\"原本想给你个惊喜,看来要提前亮相了。\"
姜婉望着玉冠上的凤凰,想起提亲那日他眼底的坚定,耳尖微微发烫:\"太过贵重了。\"
\"你值得最好的。\"陆景渊将玉冠轻轻放在她发间比试,指尖擦过她的鬓角,\"等成婚那日,你便是全京城最耀眼的新娘。\"
议事厅外突然传来喧哗声。暗卫匆匆入内,单膝跪地:\"世子,右丞相府旧部在城南聚集,领头的人拿着莲花标记。\"
姜婉和陆景渊对视一眼,同时想起姜柔。她握紧手中的名单,声音冷静:\"让顺天府的人以'冬防演练'为由,在城南布防。\"她转头对陆景渊,\"婚礼安保要再加强三倍,尤其是存放婚服和礼器的库房。\"
陆景渊点头,目光扫过厅内忙碌的管事们:\"从明日起,所有进入陆府和侯府的人,都要查验身份文牒。\"他指了指墙上的《京城舆图》,\"把城西码头到侯府的路线重新规划,防止有人浑水摸鱼。\"
是夜,姜婉在绣房核对喜服纹样。小桃捧着炭火盆进来,见她盯着嫁衣上未绣完的并蒂莲出神,忍不住道:\"姑娘都绣了三个时辰了,歇会儿吧。\"
\"快完工了。\"姜婉的银针在红缎上穿梭,\"你看,这朵莲花的花蕊,我用了西域进贡的金线。\"她忽然想起白天的消息,眉头微蹙,\"让人盯着姜柔的丫鬟,最近西山别庄的动静有些蹊跷。\"
与此同时,陆府书房。陆景渊展开密报,上面\"姜柔频繁接触京城绣娘\"的字样刺得他眯起眼睛。他将信纸投入火盆,看着火苗吞噬字迹:\"通知暗卫,去查城西绣坊的往来账册。\"
第二日清晨,侯府二门。姜婉正在验收新到的喜烛,忽然听见小厮们窃窃私语。她不动声色地靠近,听见两个杂役的对话:\"听说陆府库房进了批假红绸,也不知是哪个大胆的......\"
\"休得胡言!\"姜婉冷声打断,\"陆府和侯府的采买,都是我和世子亲自过问。\"她转头对管家,\"把所有采买记录拿来,我要逐笔核对。\"
账簿摊开在案上,姜婉的指尖在\"城西绣坊\"的采购记录上停顿。她记得分明,那家绣坊半月前就因质量问题被列入黑名单。正要开口,陆景渊匆匆而来,手中握着截红绸:\"你看,这正是城西绣坊的料子,上面的莲花暗纹......\"
\"与姜柔的私印一致。\"姜婉接过红绸,目光冷冽,\"她想在婚服上动手脚。\"她转头对管家,\"立刻封存所有婚服,换成我们提前准备的备用款。\"
陆景渊握紧拳头:\"我这就去西山别庄,她屡次犯案,这次绝不能轻饶。\"
\"且慢。\"姜婉拦住他,\"她既然敢动手,必然留有后手。我们将计就计,\"她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让她以为阴谋得逞,再当场揭穿。\"
暮色渐浓时,陆府的库房里,管事们正将假婚服重新装箱。姜婉站在暗处,看着绣娘将特制的荧光粉末洒在假嫁衣上——这种粉末遇水就会显出\"偷梁换柱\"四个大字。
\"姑娘,都办妥了。\"小桃低声道,\"暗卫已经盯住了姜柔派来的人。\"
姜婉点头,摸着腕间的暖玉镯子。她知道,这场婚礼筹备注定不会平静,但只要和陆景渊并肩而立,再大的风浪也能化险为夷。远处传来陆府演练护卫阵型的吆喝声,她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嘴角扬起坚定的弧度——他们的婚礼,必将成为京城最盛大的传奇。
而在西山别庄,姜柔盯着手中的莲花标记,看着密探送来的\"婚服已换\"的消息,露出扭曲的笑容:\"姜婉,这次看你如何收场。\"她抚摸着墙上的喜帖,眼中闪过疯狂的光,\"你的婚礼,就是你的噩梦。\"
京城的夜,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姜婉和陆景渊站在各自的府邸中,为即将到来的挑战做着准备。他们知道,这不仅是一场婚礼的筹备,更是一场智慧与阴谋的较量。而他们,早已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