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怀揣着一沓票,满脸通红,脚步慌乱地逃离了陈向阳的小木屋,活像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
一路上,狂风在耳边呼啸,却怎么也吹不散他满心的懊恼。
他狠狠拍着自己的脑袋,嘴里不停嘟囔:“我这不是坏了人家的事儿嘛!”
想起撞见的尴尬场景,他心里就像打翻了调味瓶,各种滋味交织。
一方面,他为即将拜访杨秀琴父母,推进和杨秀琴的婚事而兴奋;可另一方面,那不堪的画面又像甩不掉的阴影,搅得他心神不宁。
回到住处,傻柱“扑通”一声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脑海里交替浮现杨秀琴温柔的笑容。
以及陈向阳和杨拉娣那尴尬窘迫的神情,翻来覆去,被子被他踢得七零八落,怎么也难以入眠 。
第二天是礼拜天,一大早,傻柱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趿拉着鞋走到水盆边,双手猛地扎进水里,狠狠搓了把脸,水珠溅得到处都是,瞬间驱散了他眼里的惺忪。
随后,他站到那面有些斑驳的镜子前,拿起梳子仔仔细细地梳理头发,每一缕都被他压得服服帖帖,力求一丝不乱。
接着,他小心翼翼地从衣柜里捧出那件平时都舍不得穿、叠得板正的体面衣裳,郑重其事地穿上,拍了拍衣角,又整了整领口,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他怀揣着陈向阳给的票和自己积攒许久的钱,满心欢喜地准备出门。
当傻柱要出院门的时候,正好碰到在院门口专心浇花的三大爷阎埠贵。
阎埠贵瞧见傻柱这一身行头,眼睛瞬间瞪圆,放下手里的水壶,抬手推了推鼻梁上那副黑框眼镜,镜片后的小眼睛里满是好奇。
扯着他那尖细的嗓子问道:“哟,傻柱,今儿个穿得这么光鲜亮丽,这是要干啥去啊?平时不见你拾掇自己,该不会是有啥大喜事了吧?”
傻柱本就满心兴奋,再加上心直口快,压根没多想,张嘴就说:“三大爷,我去提亲呐!”
话一出口,他才想起陈向阳忘了提醒自己先别和院里人说这事儿,可话已覆水难收。不过傻柱也没太在意,说完就自顾自地走了。
这短短一句话,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四合院里炸开了锅。
阎埠贵听了傻柱的话,眼睛里闪过一丝按捺不住的兴奋,像是发现了什么大新闻,连水壶都顾不上放好。
他匆匆往家里赶,嘴里还嘟囔着:“这可真是个大消息,得赶紧告诉老婆子!”
一进家门,阎埠贵就扯着嗓子喊道:“老婆子,老婆子!你猜怎么着,傻柱要去提亲啦!”
三大妈杨瑞华正在屋里收拾家务,听到这话,手上的抹布猛地停下,一脸惊讶地从屋里走出来,手上还沾着湿漉漉的水渍。
她用围裙擦了擦手,脸上闪过一丝嫌弃,撇着嘴,翻了个白眼道:“真的假的?就傻柱那副德行,平时看着就没个正形,好吃懒做还大大咧咧的,居然也要提亲了?
哪家姑娘这么倒霉,被他给缠上了。我看呐,这事儿悬得很,说不定到时候要闹笑话,咱就等着瞧热闹吧。”
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从阎埠贵家迅速传遍了整个四合院。
易中海一听这消息,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双手下意识地在身前搓动,眼神里满是惊惶。
他的身子微微发颤,嘴唇嗫嚅着,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喃喃自语:“傻柱这是要干啥呀!怎么突然就要成亲了?”
他在原地不停地踱步,脚步急促而凌乱,鞋跟重重地磕在地面上。“不行,这可不行!”
他猛地停下,重重地拍了下大腿,“他成亲了,以后还能像现在这样事事听我的吗?家里的大事小情,还能由我拿主意吗?”
想到这里,易中海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额头上的皱纹愈发深刻。
“这孩子,怎么也不跟我这个一大爷商量商量 ,就擅自做决定。”
易中海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恼怒,更多的却是不安,“这成亲可是大事,万一他成了家,有了自己的主意,不再围着我转,那可如何是好?不行,我得想个办法,不能让这事儿就这么成了。”
贾张氏正坐在院子里纳鞋底,听到傻柱要提亲,脸上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就像被乌云遮住的太阳。
她狠狠地啐了一口,把鞋底子用力一甩:“哼,这傻柱,平时没少帮衬我们家,以后怕是不能像以前那样了,真是个没良心的。
也不知道那姑娘啥样,要是个厉害的,还不得把傻柱管得死死的,我们家可就少了个指望。”
贾张氏满心盘算着自家的利益,对傻柱的婚事满是不满。
秦淮茹刚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拎着一篮子菜,听到这个消息,脚步猛地一顿,篮子里的菜差点掉在地上。
她愣在原地,脸上闪过一丝失落,眼神也黯淡了几分。这些年,傻柱没少帮衬她家,她心里清楚,傻柱要是成了家,往后自己可就很难再拿捏傻柱了。
她默默叹了口气,拎着菜快步走进屋,“哐当”一声把菜篮重重搁在桌上。贾东旭被这声响吓了一跳,从里屋探出头来,一脸疑惑:“你这是咋了?摔摔打打的。”
秦淮茹一屁股坐在炕沿上,没好气地说:“傻柱要去提亲了,以后怕是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帮衬咱们家了。”
贾东旭一听,瞬间坐直了身子,眉头拧成个疙瘩:“这哪行啊!他要是成家,咱家往后可咋办?这么多年,家里吃喝不少都是靠他,他要是成亲了,咱们就没指望了。”
秦淮茹冷哼一声:“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正琢磨着,不能让他顺顺当当成亲。不过这事儿不好办,还得从长计议。”
贾东旭连忙凑到她身边,急切地说:“还商量啥呀!赶紧想个招儿,管他好不好办,总不能眼巴巴看着咱家没了依靠。”
秦淮茹一听这话,神色有些为难,轻轻拽了拽贾东旭的衣角,细声细语地劝道:“东旭,可不敢这么莽撞呀。
要是被人发现是咱们在背后搞小动作,往后在这院子里,咱们一家老小都得被人戳脊梁骨,日子可就更难了。”
贾东旭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都快吃不上饭了,还顾得上什么面子!只要能留住傻柱,管别人怎么说呢!”
秦淮茹低头沉思片刻,咬咬牙说:“行,既然你也这么想,那咱们就合计个周全的计划,千万不能露出马脚。”
两人脑袋凑在一起,在昏暗的屋子里低声嘀咕起来,窗外透进的光,映出他们脸上不怀好意的神情 。
就在贾张氏发完牢骚后,易中海背着手走了过来,贾张氏撇了撇嘴道:“一大爷,您说这傻柱是不是太不懂事了,成了亲怕是更不把咱们当回事儿了。”
易中海眉头紧皱,沉声道:“这孩子确实做事欠考虑,也不跟我商量商量,我得找个机会跟他说道说道。”
这时,阎埠贵也凑了过来,赔着笑脸说:“一大爷,您也别太生气,傻柱估计是高兴昏了头,没顾得上那么多。”
易中海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他高兴归高兴,这规矩不能坏,哪能自己就做了主。”
秦淮茹从屋里又走了出来,刚好听到这些话,犹豫了一下,假模假样地开口道:“一大爷,傻柱也是盼着能成个家,您就别太责怪他了。”
贾张氏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哟,秦淮茹,你还替他说话呢,傻柱成了家,以后可没人天天帮你了。”
秦淮茹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强忍着说:“大家都是一个院子里的,我也希望他能好。”
易中海摆了摆手,说:“好了好了,先看看情况再说,傻柱这事儿,我不会就这么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