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
赵煦冷眼扫向群臣:“千丈蛟龙,举手间覆城灭池,竟敢逼朕禅位!如今武将越发狂妄,编造虚妄之词,其心当诛!”
“若有这般神人,何不现身让朕一观?”
话音未落,殿外忽传一声低语:
“如你所言,赵煦,吾已至。”
顾天立于云端多时,嘴角微扬:这些御林军倒也有趣,竟在外徘徊许久。
不过,若他继续留在此地,这些人终究难逃一死。
赵煦瞳孔骤缩,厉声道:“何方妖言?”
“启奏陛下,似是从上方传来。”群臣中有人大着胆子指向空中。
赵煦神情错愕:“侍卫,速查是否有人擅闯宫禁。”
“遵旨。”
御前侍卫面色惨白,疾步而出,刚跃上高台,便见苍穹间盘旋着一条数里长的青龙,龙鳞泛光,目光凛然,周身气压沉重,令天地失色。
侍卫们双腿发软,跪倒在地,惊呼连连。
“这……这究竟是何物?”
“难道那王成所言属实?真有仙人降临?”
待看清青龙并无恶意后,众人颤巍巍起身回殿禀报:
“陛下,来者非奸细,乃自九天而来的万丈青龙,恐为仙人下凡。”
侍卫首领声音颤抖,额间冷汗直冒。
即便身为武林高手,目睹此景亦觉震慑。
面对青龙,他深知,哪怕只是呼吸,己方皆无幸免。
武功再高,在这等存在面前又有何用?
“大胆!”
赵煦勃然大怒,将案头玉印狠狠掷向御前侍卫:“竟敢信口雌黄!即便真有真龙,那也是朕!”话音未落,他已怒喝,“来人!”
“陛下,末将句句属实。
若有半分虚言,请陛下亲自查验。
若臣所言为妄,任凭惩处。”
“好!”赵煦冷笑,“那就让你死个明白。”他转身吩咐众人,“随朕出殿,看看到底是何方妖孽在此装神弄鬼!”
太监宫女撑起仪仗,众人跟随赵煦步下九重台阶。
凉风拂面,大臣们面面相觑,最终鱼贯而出。
宫门外,冷风袭来。
赵煦怒意稍减,抬首望天,双目骤睁,满面惊惧。
群臣脸色惨白,有人瘫坐于地,竟昏厥过去。
“这……真的是青龙?”
片刻后,赵煦回过神来,心中一颤:“莫非王成所言全为实情?”
思绪未定,青龙俯冲而下,狂风呼啸,众人为免眯眼,纷纷以袖掩面。
待风势渐弱,放下衣袖,青龙已升至数十丈高空。
它盘旋于皇宫上空,龙头居于金銮殿,龙尾直抵宫外,鳞片熠熠生辉,气势威严。
御林军、百姓、太监、宫女齐齐跪伏,叩首不止。
“赵煦,我托人送来之言,你可曾听闻?”青龙首端,顾天神色平静。
“已然送达。”赵煦拱手作揖,“不知赵氏何处失德,竟招仙人降临,取赵氏天下?”
“取?”顾天摇头,以真气唤醒昏迷大臣,“应是救赎才对。
这是宋史,自行阅览便是。”
挥手间,数本典籍飞至赵煦及众臣面前。
大臣面露犹豫,终究忍不住翻开书卷。
赵煦亦怀着忐忑之心,徐徐展读书页。
越看越深,赵煦内心愈发寒凉。
北宋**,南宋**,元朝百年暴虐。
他冷汗淋漓,未曾料到强盛的大宋竟会酿成这般灾祸,也难怪上仙降世,意欲收回这片江山。
慈明殿。
高太后斜倚椅上打盹,年过六旬的她精力已远不如昔。
然而国事繁杂,她无法撒手不管。
尽管赵煦已成年,治国却仍轻率,令她每日忧心忡忡。
这位太后在后世被誉为“女中尧舜”,垂帘听政并非贪恋权势,实因放不下江山。
“先皇基业,岂容毁于吾手?”
忽闻殿外喧嚣,高太后蹙眉醒来,“翠玉,何事喧哗?”
话音未落,一名宫女急匆匆入内禀报:“太后,宫中忽现青龙,宫人皆伏地跪拜!”
高太后一惊:“真有此事?”
持龙头杖起身时,翠玉忙上前扶持。
至殿外,高太后惊愕万分:“此乃真龙?”
青鳞遍布,眉目清晰,更有震慑人心的威严,令她顿觉世间万物异样。
身为太后,她阅尽世间奇事,但眼前青龙却让她难以置信。
“走,去金銮殿,或可探知神龙来意,不知煦儿是否应对妥当?”片刻清醒后,高太后心中挂念江山,再也坐不住。
金銮殿。
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良久,有人低声询问:“敢问上仙,衣冠南渡之事是否属实?”
“你是谁?”顾天问道。
那大臣答道:“苏东坡。”
“竟然是东坡居士。”顾天闻言心中暗喜,既遇同乡,顿觉亲切,“衣冠南渡确为事实。
这些无需再掩饰,也没必要。
对了,这儿还有一本诗集,其中不少都是你的作品。”
他随手递过诗集,苏轼接过后微微错愕,片刻后在众臣催促下翻开。
“这几首词,你该还未曾创作吧?”
“确实不曾。”
“怪哉,但这词风倒是你的风格。
只是为何不见你的诗,实属奇怪。”
“哼,范大人,写文章尚可,诗词就免了罢,恐贻笑大方。”
“吕大人你也别得意。”
正争执间,一位中年宫女扶持着一位手持龙头拐杖的老妪缓步而来。
“是太后驾到。”
“糟了,若太后知晓今日之事,怕是要气得病倒。”
“可如今大宋气数已尽,又能如何?”
叹息声中,高太后走近,将拐杖交予宫女,向顾天大致礼节:“未曾料仙师降临,老身未曾远迎,还请恕罪。”
“太后无须多礼。”
高太后:“仙师降临,可有嘱托?”
顾天目光转向赵煦:“赵煦,你来说吧。”
赵煦神情低落,合上史书,愧疚地看向高太后:“祖母,此事……唉……”
长叹一声,他缓缓道来。
高太后听罢,顿时面色惨白,身子不住发抖。
“不……先皇遗业……”
话未说完,便往后倒去,赵煦急忙上前扶住,却发觉高太后气息微弱,体温渐冷。
以往,他定会为此欣喜,高太后一旦离世,他便可亲政。
然而此刻,他毫无喜悦,反添忧虑。
“速召太医!”
高呼声起,一大夫急步上前,诊脉后骤然变色,跪地禀告:“陛下,太后仙逝。”
赵煦微微错愕,群臣皆悲从中来。
“苏轼恳请上仙相助,救回太后。”苏轼转向顾天拱手行礼。
“无需多礼。”顾天镇定开口,“高太后治国有功,不该这般离去,救她亦无不可。”
隔空送出一股涅盘真气。
瞬间,高氏面庞由白转红,气息复归。
片刻后,高氏睁眼,目光迷茫。
太医高呼:“陛下,太后苏醒,脉象强劲如壮年。”
“甚好。”赵煦激动颔首。
对高太后的怨念渐消。
看向顾天,长舒一口气道:“宋室有愧于天命,三日后,朕当禅位于上仙。”
“承蒙信任。”顾天点头,环视群臣,“诸位无需遗憾,我大乾为汉家疆域,承汉之规制,更兼长生之法。
尔等虽年迈,却也能再延寿数百年。”
闻言,多数臣僚心动。
仅少数几人神色凝重。
苏轼询问:“敢问新帝,我朝待民如何?”
“废苛政,赋税减至十分之一,商税降至九分之一。
其余制度,尽列于此!”言毕,抛出记载大乾民生与律法的书册。
值得一提的是,依托华夏九州之力,射雕世界的律法得以完善。
借鉴九州法律,却不盲目仿效。
毕竟,大乾为武道之国,又处古代,不能全盘采用现代法律。
由此,射雕世界的大乾渐入正轨。
苏轼接过册子,与苏辙、范纯仁、苏颂、文彦博、吕大防等人共同翻阅。
愈看愈惊,面上神情愈发难以掩饰。
“此法典堪称完美无瑕。”
“而且,大乾竟有亩产千斤乃至数千斤的粮食,如此一来,世间岂非再无饥馁之忧?”
这般惊人的产量,换作他人提及,众人定会嗤之以鼻。
然而顾天道出,却令人深信不疑,满心欢喜。
与此同时,高太后翻阅《宋史》,神情愁苦。
许久之后,她长叹一声:“未曾想我赵氏竟落得如此境地,罢了,将这江山禅让于上仙,也算是避过一场浩劫。”
赵煦附和:“祖母所言极是。”
“既如此,诸位自当尽力筹备。”顾天点头,乘龙而去。
当日,宫中便传出皇帝禅位给上仙的消息,王成等人亦获释。
“劫后余生啊。”
王成打量着狼狈不堪的副官,眼中满是欣慰,“能活下来实属万幸,上仙及时赶到,救了我们。”
副官颔首:“正是。
听说,官家已欲取我们首级。”
王成仍感后怕:“走,我请你饮酒,庆祝今日死里逃生。”
街巷之间。
吐蕃、辽、西夏的探子皆茫然不解,忽见天际青龙横空,顿觉事态合理。
若那位意欲皇位,赵煦岂敢违逆?
即便降临他国,其他君主怕也会同样抉择。
纵使反抗,亦无法扭转国祚更替。
“国主断不会信我们的密报。
唉,王成的遭遇犹在眼前,我等绝不可归去。
罢了,送完这条密信,也算尽职,之后便隐匿踪迹吧。”
三国探子不谋而合地送出密信后隐退,致使上线无从派新任务,唯有瞠目结舌。
“此信?”待上线阅毕,面色愈加明朗,与赵煦一般无二,“岂非荒唐,真龙降于汴梁?怪不得要隐匿,这究竟是何等事体啊。
别说国主不信,便是我也难信。”
反复思量后,在信上批注:“不明究竟,下线已失联!”
随后将其转递。
至于销毁密信之事,他还无此权限。
密信逐站传递,后方批注渐多。
短短三日,快马疾驰,辽国与西夏的密信已至。
唯独吐蕃,因地势偏远、高原气候影响,密信仍在途中。
西夏,自称为邦泥定国或大白高国。
因其位于西北,世人称之为西夏。
这是宋人及史书中对它的称呼。
兴庆府。
崇宗李乾顺神情波澜不惊,但捏信的手指却泛白僵硬。
他三岁即位,年仅十岁。
然出身于世家,自较平民子弟更为成熟,学识亦高出同龄人许多。
“可恼,属下竟视孤为无知小儿乎?世上纵有武者高手,又怎会有腾云驾雾之真龙!”
“皇儿,可是何人令你动怒?”
话音未落,一声清冷语调突起,李乾顺浑身微颤,抬头望去,果见太妃李秋水缓步而来。
此皇太妃手段狠辣,容貌虽仙,却令李乾顺心底生畏。
“太妃安康。”李乾顺行礼毕,将密信呈上,“正是此事。
属下实在轻慢,竟撰写如此荒诞之文,必是胡作非为。”
李秋水接过密信,观罢眉头紧锁。
自嫁入李元昊麾下,凭其卓越谋略与精湛武艺,迅速掌控西夏大局。
李元昊辞世后,她权势愈重。
李秋水脸色阴沉,目光如冰,低吼道:\"这些下属竟敢欺我年迈,送来这般荒谬之词蒙骗于我?\"
李乾顺打了个寒颤,几乎摔倒。
昔日见到太妃这副模样,次日便有十几名官员被问罪,牵连者上千。
这种场景深深印在他脑海中,每每回想都令他恐惧。
\"这些人要遭殃了。
\"李乾顺心中哀叹,\"我何时才能亲政?\"
李秋水随手一捏密信,纸屑瞬间化为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