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大家都走了之后,留下他们一家子和满地狼藉,卫春花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瘫坐在地上,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她以后还有什么盼头,自留地都没有了,还好儿子在别的村当学徒工,没回来要不然这父子俩非得打起来不可。
罗大勇在事情解决之后,也冷静下来,蹲在卫春花面前哭着求她原谅,说以后再也不赌了,并发誓会好好上工,还债,一定会把家里的自留地给赎回来,卫春花连个正眼都懒得瞧他,这样的话她听的太多遍了,每次都是说完就算,这次他甚至还想把女儿拿去顶债,不可原谅。
面对着可以说是空荡荡地家,她站起来带着女儿默默地收拾,不管怎么样,日子还是要过下去。
罗大勇看着卫春花这样子心里也是有一点悚,平常她吵,她闹,她大声骂他都不怕,这种平静的看起来没有一丝情绪,反倒让他心里忐忑起来。
马大嘴对二狗奶说:“这个卫春花不会有事吧,我看她这次比之前还要难过的样子。”
二狗奶叹了一口气道,“这个罗大勇也真的不是个东西,搞什么不好,搞赌钱,也不怕公安来把他给抓了去。”
马大嘴推了一下二狗奶道,“你小点声,万一让别人听到去举报就完蛋了,卫春花平常虽然嘴碎一点,但是也没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
二狗奶下意识的看看周围,点点头,可不是,想到卫春花家,那被抵押出去的自留地,叹了一口气……。心想,她可得看好她家二狗才行,万一哪个狗日的,将她家二狗子带去赌钱那还不得家都散了。
可怜的罗二狗,还躺在床上就被他奶拖出来打了一顿,逼问他有没有参与罗大勇赌博的事情。
罗二狗,“奶,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打我,我这伤才好没多久,连村都没有出去过,更是连大勇叔的面都没有见过,怎么跟他耍。
二狗他奶才想起来是这么一回事,但是骂都骂了,打也打了,不管怎样理都得在她这边,假噫咳嗽了一下,道,“从今天开始,你每天都得跟着你娘去上工,一天至少六个工分,一个大小伙子,整天不上工,迟早会学坏,没有理会二狗子的嚎叫声,他奶就是家里的一言堂,这事就这么决定了。”
罗大勇不知道自己凭借一己之力,让村里宠孩子的长辈发生了巨大的思想改革。大家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当天,大队长决定在队里公开点名批评此事,希望大家引以为戒,罗大勇之事虽然是个人行为,但是对后辈的影响也是很大的,预防其他队员会效仿。还让人在队里设立引导人积极上进的标语。
就是因为罗家村有一位好队长,未来几十年里,一度成为整个公社的标杆,在其他大队里频频出乱子的时候,只有这里,人才辈出,成为名人村。这些都是后话。
两天后
一趟开往盐城的火车摇摇晃晃缓慢向前行驶着,因为没有直达的火车,只能在盐城中转换乘到茘城。连续坐了几天的火车,让誾文华的神情憔悴,内心却十分激动,眼看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连日的疲惫都被内心的喜悦冲散了不少。
剁,剁,剁
早上,李梦然是被吵醒的,听着像是从院里传进来的声音,奇怪怎么会这么吵,披了件外套出门去往,院子里也没有,看到从厨房门缝透里面昏黄的灯光,里面还传出细微的歌声,听得出来某人心情很不错。
推开门,看着陈萍萍正在里面剁肉,她半倚靠在门边,揉着太阳穴,道:“萍萍,你这一大早的这是在干嘛?”
“梦然,你醒啦,我在做肉包子,突然好想吃以前家里包的包子,就起来做了,你快去洗漱,很快就可以吃早餐了。”
李梦然并没有离开,而是,顺手接过烧火的活计,还顺便熬个粥。
看着她在干活脸上的微笑,嘴边的笑意都没有下来过,问“萍萍,是有什么好事吗,这么开心?”让我猜一下哈,你们双方家长见面很顺利,然后,这是准备订婚了?
陈萍萍,红着脸点点头惊讶地看着她,道,“你怎么知道的?”
李梦然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从你那春风满面的脸上,已经能看得出来了,再加上你什么时候,起过这么早做早餐,该不会是誾知青,也回来了吧?
她的脸一下子红的像红透的苹果一样,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道“前两天誾知青打电话回来说,今天会到荔城,明天早上才会回村里。”
早餐:自制大肉葱包子,葱油饼,小米粥。
出门前她还特意在背篓里多装了三个包子和葱油饼,准备路过牛棚时拿给小沐竹,自从出了那事之后,小沐竹只有在牛棚附近挖野菜,除非是有她的哥哥陪着,否则不能走远。
天气越来越热,感觉雷雨就要来了。
远远看过去,一只小小的人儿正在田边挖着什么东西,走过去看见她拿一个小锄头,挖草根,好奇地问,“沐竹,你挖的这个是什么?”
知青姐姐,这个是茅根,这是医生伯伯教我辨认的,说让我们多挖一点,等到夏天的时候可以煮水喝,这样就不会容易生病。
李梦然,夸道小沐竹真棒,懂得真多,她朝四周看了看,迅速把用油纸包着的包子和饼子塞进小沐竹的小背篓里,朝她眨了眨眼睛,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让她带回去和爷爷哥哥一起吃,然后就上山去了。
呜呜呜
听到一阵哭声,她慢慢得靠过去,是谁在哭?
“大丫?”
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在这里哭?
知青姐姐,我奶昨晚又骂我娘了,骂我们是赔钱货,浪费粮食,还让我爸打死我妈。
大丫先别哭,你奶为什么让你爸打你妈?
昨天晚上,我妈做饭的时候头晕没站稳,不小心摔碎一个碗,然后,我奶就生气了,骂得很凶,说我妈是个不下蛋的老母鸡,占着茅坑不拉屎,又不腾位置。
李梦然叹了一口气,对于这些事,她来了这么久也已经见怪不怪了,这里都是一个大家庭生活在一起,作为家里的大家长的公婆掌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吃食,媳妇和女孩子在家里的地位是最低的,稍有不顺,还会被当成出气筒。
她假装从背篓里拿出一个杂粮馒头递过,让她吃完再回去,免得被你奶发现,隐晦地提醒了一下,大丫,你回去让你妈留意一下自己的身体情况,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找村里的赤脚大夫看看。说完站起身便走了,她虽然有很多物资,但也不能随随便便的拿出来帮助她们,现在的人性可经不起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