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们护送的那批物资箱子,你也见过。”贺拉斯嗤之以鼻,“我们检查的时候啥事都没有,说明怪事一定出在他身上。”
“哈哈,这倒是稀奇。太潮湿了吧?不对...箱子上长蘑菇......”塔夫越想越觉得好笑。
“弹药食物都没有异常,关心无关紧要的的蘑菇!”
贺拉斯摇摇头,带着他们来到摊位前,介绍着堕落王庭得天独厚的区位优势以及黑市上的各种买卖和生意。
“喏,你瞧!”贺拉斯指着眼前庞杂的大型交易场地,“任何东西只要来到了堕落王庭的黑市,就算是失主也别想找回。太多的来源不明的零件在此被售卖,有些会组装枪械的好手以此为生,还有各种价格低廉的食品,其中大部分来自于‘粮田’......”
“什么是‘粮田’?”塔夫好奇道。
“咳咳,你不会想知道的。总之,我们堕落王庭有着‘粮田’、‘蛋白质园’之类的食物产地对黑市进行供给,所以才能养得起这么庞大的人口,若不是因为通往底巢的路途和底巢本身太过危险,在堕落王庭的生活其实要比下巢要自由宽裕许多。”
“嗯......”塔夫不知道贺拉斯跟他说这么多是不是看出了他想离开底巢亦或是得到了什么风声。他也没觉得底巢哪里不好,只是底巢相当于他的家,而人总有离开家的一天。
“你看,从镇定剂到大麻烟,从首饰到香水,还有白兰地,这里无所不有,还有这个,这个有意思。”
贺拉斯扣下个漂亮的印有机械修会标志的小臂宽的小箱子,递给他。
塔夫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圈精致的机械装置,一沓羊皮纸如瀑布状被放置,而在羊皮纸两边,则有两根由机械臂控制的羽毛笔在簌簌舞动,将周围的闲言碎语自动记载于纸上,颇有点像是打印机。
他也想着送贺拉斯点什么,左右看了看,瞄到了颅狼。
颅狼顿时汗毛倒竖,退了一步。
塔夫笑了笑,拍了拍颅狼的头示意其冷静,然后从其负担的货物里找到了一把手枪。
在任务奖励的描述中,这是把有意思的手枪,与贺拉斯的“打印机礼物”算是相得益彰。
收到回礼,贺拉斯的表情颇为复杂,但他也没有拒绝,而是找了个靶子,试射了两枪。
“咦?”
眼见着被摆在断墙头上的两个废罐被“砰”地射中非但没有坠下,反而是以奇异的姿势旋转腾空,片刻后才在墙头上磕了一下坠到地面上,贺拉斯那死板内心中的活泼被激发。
他开始四望着寻找活着的目标。
贺拉斯的手下为防不测,连忙找来了个体型魁梧、自愿试枪的拾荒佬。
这拾荒佬对于自己的体格颇有自信,头上和身上要害处也包裹了铁片,他愿意为了赏金做这单生意。
贺拉斯只是为了测试效果,也没瞄准要害。
“砰”的一枪射出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被射的大胖子愣了愣,低下头在身上四处摸索伤口,但下一刻,不知道他是踩到了油还是什么,脚底一滑,四脚朝天地摔在了地上,摔得头晕眼花。
“这有意思!”贺拉斯兴奋道。
“这是什么道理?”塔夫也困惑了起来,对着贺拉斯道,“你对我开枪试试,我能控制子弹的威力。”
“这可是你说的。”贺拉斯眼冒凶光,眼见着塔夫在战场上各种大逞神威,他却没什么出手的机会,自然是心有不甘。
现在就有个把塔夫放倒,暴涨威信的机会。
“卧槽!你想干什么?”塔夫见到贺拉斯毫不迟疑地将枪口对准了自己脑袋,顿时感觉贺拉斯这是要噬主,“你玩太大了!你来真的啊?不玩了不玩了!”
砰!
贺拉斯一枪打出去,塔夫连忙在身体周围布下火焰护罩,同时拿手护住头部,虽然他感觉自己现在的头骨应该不是一般之硬,但还是以防万一。
忽地,塔夫感觉无名指和尾指传来了轻微的灼烧感,应该是被射中了,但经过他火焰的削弱,没能造成什么伤害。
但下一刻,他发现视野天旋地转,他几乎不受控制地双脚连连蹬天,就如同之前那个大胖子一般重重摔在地上,四仰八叉。
摔倒后的塔夫产生了一股浓重的羞耻感,他捂住脸,很长一段时间不想爬起来。
但贺拉斯却是乐疯了,他感觉塔夫不像是演的,他先是射向了一脸好奇的列昂尼德,然后是注意到目光脸色大变的娜塔莎,随后是他自己的手下。
“你干什么!?”
“住手啊!老大!”
“太无聊了!贺拉斯!!”
人们从无事发生到突兀摔倒的表情变化过于滑稽,使得贺拉斯的笑声愈发癫狂,直到塔夫连着摔倒三次,忍无可忍地直接黑着脸将焰轮召出来后,贺拉斯这才在追射中悻悻住了手。
“这应该是某种特殊的击倒效果。只要命中,某种力量就能将效果生效。”塔夫试图用科学分析来为自己挽回一些颜面。
“看来我多了把不错的副手武器,或许在关键时候可以救我一命。”贺拉斯兴致勃勃地玩着手枪道,脸上的邪恶表情也重新恢复成了爽朗的笑容。
“这也许是远古时代的造物。”娜塔莎无法直接通过动力甲揉到屁股,感到十分难受,“女教士曾教导过我们,在久远的过去,人类还能拥有各种奇思妙想。但现在,我们必须控制住自己的幻想,让工业服务于战争,学会在苦难中坚毅前行。”
“啧啧啧......”
塔夫不由得多看了娜塔莎两眼,爆弹小妞一开口就这么黑暗,尽管莉雅的狂热似乎与娜塔莎不相上下,但莉雅至少一直都很乐观。
贺拉斯带着塔夫继续参观完了黑市,塔夫开口问道:“下巢也有黑市,说起来我还在那替家人买过东西,那也是你的地盘吗?”
“莱拉上的所有黑市都是我的地盘,你要是离开了底巢,又批量拿到了什么需要处理的杂物,也可以从那通过手下便宜点卖给我。”贺拉斯眨了眨眼睛。
“看来你的确知道我要走了。”塔夫是个不擅长道别的人,什么想法都埋在心里,不想把离别弄得太伤感。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底巢对于你来说还是太小了。我知道,对我来说是生死考验的地方,对于你很有可能只是一场历险,而底巢,如今已不足以让你大展拳脚。”贺拉斯拔开酒壶的塞子,喝了一口酒,递给塔夫。“祝你好运,菲尔德!愿我们还能在战后的天空下相遇,而那里遍洒午后的阳光。”
塔夫左右望了望,没能找到贺拉斯所说的阳光,随后意识到贺拉斯指的或许是那靠近内墙处金色大只佬所散发出的光芒。
这真是个美丽的隐喻。
塔夫接过酒壶,抿了一大口,清澈的酒液辛辣中带着丝苦味。他笑道:“你也一样,贺拉斯。”
从黑市回到梅丽莎的住所后,塔夫想了想贺拉斯的反应,觉得自己或许不该这么不告而别,让朋友都来不及反应。
要是酿成乌苏鲁那样被朋友追杀的惨烈局面,那就更有苦无处诉了。
仔细想想,自己的下场可能更惨。梅雷迪思、梅丽莎可都是行动派,遇到他们之前自己可没这么暴力。也许是时候该跟梅丽莎摊牌了。
塔夫倒是注意到了一脸心虚地望着他的凯文,也没多想,他在众人的注视下登上了二楼,然后一脚将梅丽莎的房门给踢开。
“啊啊啊啊啊啊!!!!”身上未着寸缕、正抱臂看着床上数套衣物想着穿哪套的梅丽莎发出致命尖叫。
塔夫淡定地看了她一眼,长腿细腰丰臀,嗯,背也很好看,不愧是锻炼过的,他紧接着质问道:“为什么不锁门!”
“锁特么被你踢坏了!!”梅丽莎抱住胸,抓起条牛仔短裤遮住身体,怒吼道:“滚出去!!”
“滚就滚!你吼那么大声作甚么。”塔夫转过身走出去带上门,颇有些心虚地走下楼梯,迎着众人的目光,“呵!在自己房间就可以不穿衣服吗?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天理了?”
娜塔莎黑着脸,很想赏这个变态几发爆弹,但考虑到这是未来的饭票,她忍了。
埃莉诺倒是没胡思乱想,满脸期待地道:“你是要离开底巢了?”
“不错。”塔夫看了埃莉诺一眼,没想到她这么敏锐。
这时梅丽莎也快速地穿好衣服下楼来了,不仅穿好了衣服,外面还套了件厚实的外套,仿佛多怕冷似的。
不过当她阴沉着脸走在楼梯上,听到众人议论的事情,却一下愣住了。
“梅雷迪思没说最近有什么行动,你为什么要离开底巢?”梅丽莎问道。
“我在雪莉那里接了单私活。与其在这里无所事事,还不如去赚点外快。”塔夫转过头,回答道。
梅丽莎脸上阴晴不定,她心中的感觉已经越来越清晰,她已经几乎确定了眼前这个“菲尔德”是谁,他一走很可能不会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