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
埃莉诺带着惊慌的众人匆匆赶到。
列昂尼德等人早已带着军队把教堂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为了防止对方直接杀进来勤王救驾,以及动用重火力轰炸,教会不得不发动虔诚信徒,在教堂外竖起了一道“信仰之壁”。
用人肉去阻挡对方的攻势!
这招果然有用,哪怕是梅雷迪思都不见得有发动大屠杀的魄力,只是对面显然气坏了,每天派人大骂叫阵,把她骂的狗血淋头。
而且还坏了祸不及家人的规矩,她的父母也不幸被囊括在内,还上溯到了她一百零三代祖宗。
埃莉诺无法向审判庭求援,因为他们的通讯已经被切断,而且就算没有,明知这里闹虫子的审判庭也不大可能派人来。
众人每天茶饭不思,用信仰加强自己,严加防范梅丽莎等人突然——偷袭(大声)!
对此一众守护着教堂的武装势力都没有什么怨言,只要等到审判官大人把恶魔饿到臣服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只要菲尔德还有人类的部分,他便扛不住饥饿,而且完全没有交流、完全看不到出路的关押,也足以带来恐惧绝望,快速瓦解一个人的心理防线。
牧师们对这一套老熟了。
然而让他们傻眼的是,牢房里的菲尔德不见了!!!
埃莉诺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随后看向索莫费尔德索,呆滞地道:“是你把他放跑的?”
索莫费尔德索差点破口大骂,好好好,你们这帮废物点心,这么扣黑锅是吧?
他据理力争:“这关我什么事?你们这又不是精金锁精金门,凭啥关得住菲尔德?要不是我打开门,你们还不知道他不见了!!”
“你猜我信不信。”埃莉诺冷笑,回头道,“这就是菲尔德的内应,我们教堂里还藏着叛徒,把他给我抓起来。”
这时,“呜哇——”的声音却将埃莉诺的身体吓得一跳。
只见啥事也没干的索莫费尔德索被冤枉得嚎啕大哭起来,他有苦说不出来,恨得直跺脚,而后又把手背咬在嘴里,泪水直落。
这幅场景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咳咳......”这时有牧师看不下去了,站出来主持公道道,“实际上,审判官大人,我们用来关押看守菲尔德的房间就是平常他用来苦修祷告的房间。他是亚里士多德,经常出入教会的神皇虔诚信徒,不可能是什么内应。”
“......”
没能扣上黑锅的埃莉诺一脸沮丧,“这么说,菲尔德真的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跑了?”
她的质问却被一旁的索莫费尔德索的哭声再度打断,埃莉诺顿时满头黑线,恨不得塞上这个家伙的嘴巴。
“不!不是这样的!这混蛋...这无耻的混蛋偷了我的东西。你们教堂,有贼啊!!!你们怎么能把一个窃贼关进家里,而又不严加看管呢?”索莫费尔德索愤慨道。
“哈?”主教牧师满脸问号,循着索莫费尔德索的目光,他们终于注意到了空空如也的牢房内的墙壁上的那四个小空格,面色变得古怪起来。“可是亚里士多德,你把东西藏在我们教堂干什么,这是我们家,不是你家啊!”
“可你们家一直以来都比我家安全啊!!”索莫费尔德索率直道。
主教牧师们无语了。
很好,理由很强大,让人无法反驳。
尽管这行为无论怎么说都很奇怪,但人类从来都是很奇怪的生物。
他们这些牧师在告解室中早已认识到了人类这一物种的多样性,亚里士多德的行为在其中还算是正常的。
“你丢什么了?”由于亚里士多德一直是虔诚的信徒,又屡捐善款,牧师们不仅不怀疑他与塔夫的失踪有牵扯,还十分好心。
这种关切终于让小心脏被暴雨狂拍的索莫费尔德索感受到了一点来自于人间以及神皇的温暖,他抹了抹眼泪,感动地道:
“圣遗物。”
牧师们一个踉跄,就连埃莉诺也瞪大了眼睛,“啥玩意?你再说一遍?”
索莫费尔德索也是没有办法,他总不能说是亚空间神器或是异形造物吧,在埃莉诺众人帮他夺回神器前,他还是需要亚里士多德虔诚地活着的。
“我不是得到过圣遗物的线索,并且报告给了教会吗,在随教会拿回圣遗物后,我将碎片偷偷拾了几块。”索莫费尔德索老实道。“我现在就是感觉到后悔,十分十分后悔。”
“亚里士多德,你啊。”牧师们扶额,他们也想起来了,不过索莫费尔德索带着他们找到的那圣遗物碎成了两百多块模样相似的碎片,完全没有什么特殊之处,至今仍被供奉着,很快就被他们抛至了脑后。
虔诚的信徒会偷藏上几片也是很正常的事,根本不算什么大事。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两百多个部件都是索莫费尔德索按照神秘部件的样子仿造的假东西,只有索莫费尔德索在牢房里藏起来的才是真货。
这是索莫费尔德索为了以防藏起来的东西被发现,给自己留下的后路,就索莫费尔德索那心眼子,比煤球还多,怎么可能留下什么破绽。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后路用在了今天,用在了这种场合。
“你们不知道,这圣遗物可以把人带去一个古怪的充满了异形的地方,我意外被收入其中后就再也没动过它们,而是藏在了教会,我怀疑菲尔德就是用同样的方法消失的。”
“等等?你是说菲尔德现在被收进了你藏起来的东西里?”尽管牧师们都是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但埃莉诺却想到了圣杯的经历,立刻就相信了。
“是的。”索莫费尔德索点头。
“可是按照你的说法,那可以进去的东西都被菲尔德带走了,我们要怎么进去。”埃莉诺皱起眉头。
“这问题也不大,那几个东西只能帮人进去,但这块碎片,却可以帮人进去而且出来。”索莫费尔德索取出塞梅涅的愚行。
四个部件对应着四把钥匙。
每一把钥匙都对应着一位神明的秘密,前提是四物交汇,而且通过钥匙进入的人通过了古圣的考验和审查。
以索莫费尔德索大魔的身份,通过古圣的审查,这辈子是别想了。他也不可能带其他人进去,让其他人吃到他吃不到的东西,那样岂不是有病。
但今天是个特例,索莫费尔德索也算是豁出去了。
他狠心掏出了塞梅涅的愚行——这是一个独特的像是金字塔塔尖的三角锥,一被取出来就悬浮在索莫费尔德索的掌心,散发着温暖而有有些耀眼的朦胧金光。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这么拿了?而且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从来没跟我们说?”主教牧师们有些急了,眼前这东西显然才像是圣遗物的样子了,那几百个部件是什么破烂啊!
“把它给我!!”埃莉诺急迫伸手道。和塔夫待得多了,埃莉诺都没发现自己已经逐渐变成了塔夫的形状。
她紧盯着索莫费尔德索,之所以没有立刻动手,是因为索莫费尔德索透露的信息,她担心索莫费尔德索直接通过圣遗物也像塔夫那样消失。
索莫费尔德索没有丝毫犹豫,在牧师们吃人的眼神中将塞梅涅的愚行交给了埃莉诺,只是提了个要求道:“我也要进去,我要狠狠地殴打那个小偷。”
埃莉诺面色古怪,自然点头应允了索莫费尔德索这个奇怪的要求。
主教牧师们则是恨得牙痒痒,原本这该是教会的圣遗物啊,结果落到了审判官的手中!天底下还有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吗?他们现在对索莫费尔德索,准确的说,是“亚里士多德”这个身份的印象直线下降,再也不觉得他是虔诚的信徒了,仇恨值仅次于判处异端绑上火刑架了。
不过有审判官在一边护着,可能要等到收拾完菲尔德,才能和“亚里士多德”算账了。
“各位!”
埃莉诺捧着“塞梅涅的愚行”,望着众人,满脸兴奋。
“菲尔德这混蛋哪怕进了牢房也不知道悔改,但他不知道的是,就以他犯下的累累罪行,若不痛改前非,为审判庭和教会服务,日后等待他的只有一个又一个牢房。”
“现在,他自己自己钻进了这个圈套......”
就在埃莉诺发表演讲之时,娜塔莎等人也正藏在教堂角落,望着这位昔日的同伴,一脸鄙夷。
当然,同样被鄙夷的还有被几只大手同时抓住的凯文,没错,凯文再度叛变了,不过这次是从埃莉诺一方叛变到了塔夫一方,被威胁着做了带路党。
凯文一脸悲伤,同阵营的事,能叫叛变吗?而且大佬之间掐架,为什么每次都逮着他薅,他都已经尽可能置身事外了。
就欺负他没有武力是吧?
“谢谢你们,姐妹们。”娜塔莎向战斗修女们真诚道谢。哪怕有凯文带路,没有战斗修女们的协助,他们也是不可能混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