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臭的黑色液体顺着镜面蔓延,在地面汇聚成一张张扭曲的人脸。史修之被巨手拍得撞向镜面,星陨剑脱手飞出,剑身的星光在黑色液体中迅速黯淡。他挣扎着撑起身体,暗金色符文在侵蚀下发出滋滋声响,而镜中王浩抱着婴儿的画面却愈发清晰——襁褓上绣着的,正是玄清派初代掌门的专属纹样。
“王浩...你到底...”话未说完,一只布满骨刺的手臂突然从液体中钻出,缠住他的脖颈。史修之反手凝聚符文利爪,割裂手臂的瞬间,发现伤口处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闪烁着幽蓝光芒的星屑。深渊之主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蠢货,你以为那个小角色真的死透了?他不过是回归原本的身份罢了。”
裂缝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更多暗银色巨手破土而出。史修之强忍着符文被腐蚀的剧痛,冲向星陨剑。剑刚入手,地面的黑色液体突然化作漩涡,将他拖入未知的黑暗。下坠过程中,无数记忆碎片如利刃般刺入脑海——王浩在深夜潜入玄清派禁地的背影、他将玉珏残片交给自己时眼中闪过的复杂神色,还有那抹永远温和的笑容下,深藏的冰冷算计。
“原来从相遇开始...就是一场戏。”史修之握紧剑柄,双生血脉之力在愤怒中暴涨。当他重重砸在一片布满尖刺的地面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中央,王浩正抱着婴儿站在血色阵法中,他的白衣上沾满星辉,面容却变得陌生而冷漠,额间浮现出与深渊之主相似的纹路。
“史修之,你终于来了。”王浩的声音不再带着往日的温度,怀中的婴儿突然睁开双眼,瞳孔里流转着宇宙诞生前的混沌,“千年前初代掌门用双生容器设下的局,终究要由新的容器来终结。”他抬手一挥,祭坛四周升起黑色石柱,每一根都缠绕着玄清派弟子的残魂。
史修之暗金色符文暴涨,星陨剑的光芒却在接近王浩时被阵法吸收。他这才惊觉,祭坛的纹路与自己符文心脏的跳动频率完全一致——这根本就是为双生容器量身打造的献祭台。“为什么?你明明...”话被王浩无情打断:“为什么帮你?因为只有让你彻底觉醒,才能引出深渊之主的本源。”
婴儿突然发出尖锐的啼哭,声音震得史修之耳膜出血。王浩低头凝视婴儿,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你以为玄清派真的在守护两界?初代掌门早就知道,永夜之主不过是深渊的探路石,而所谓的容器,自始至终都是打开深渊大门的钥匙。”他的指尖划过婴儿胸口的疤痕,那里渗出的血液竟在空中凝成一把微型星陨剑。
裂缝的震动愈发剧烈,深渊之主的虚影在阵法上空凝聚。史修之感觉符文心脏被一股力量强行牵引,双生血脉不受控地涌向祭坛。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想起赵家铁铲上的后手印记,暗金色符文顺着手臂蔓延至掌心,在空中画出初代掌门最后的封印咒文。
“以双生之名,逆命封渊!”咒文与星陨剑共鸣,爆发出璀璨光芒。王浩脸色骤变,怀中的婴儿开始疯狂挣扎,阵法中的血色纹路寸寸崩裂。可就在史修之以为得手时,深渊之主的虚影突然伸手,穿透王浩的胸膛,直接握住婴儿的心脏:“既然容器不听话,那就毁掉旧容器,重塑新容器。”
婴儿的啼哭戛然而止,身体开始透明化。王浩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惊恐的神色,他试图阻拦,却被深渊之主的力量震飞。史修之冲向婴儿,暗金色符文与星陨剑的光芒交织成网。可深渊之主的虚影只是轻轻一捏,婴儿的身体便化作万千星屑,其中一粒星屑,不偏不倚,没入了史修之的符文心脏...